等一切收拾完毕,林笺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会儿,蓦然觉得从现在就看到了将来很多年按部就班的生活。
结契后的紊乱反应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听说有一些契主死亡的契子是通过神经药物来抑制极端负面情绪,借以维持正常的生活,林笺在去魇堂的途中就着手联系了几个著名的神经科医生,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荷枪实弹的卫兵映入了眼帘,林笺交叉在身前的双手握紧了判决书。
离得更近了,洛珂的衣服是新换过的,白色,很纯净的颜色,和她的人一点都不相符,但是多多少少也对她的气质起到了柔化的作用。
她们俩一个是宣判着,一个是死刑犯,也是结契还不到一天的爱人,在一瞬间的眼神交错中,恍惚中忽然有了某种叫人心酸的默契。
早上七点整,不多不少,林笺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把地上早就凉透的饭菜端在手上,在里面敲了几下门。
狱警解开密码锁,将她领了出来。
门哐当一声又关上,床上躺着的人动了动。
林笺道:“今天是执行枪决的日子,九点整军部会派人过来接她,你们做好看守工作。”
“是!”狱警大声回答,然后又压下声音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眼睛……”
“洛珂。”林笺站直了身体,冷声喊道。
洛珂歪着头,耸耸肩膀,回了她一个熟悉至极的漫不经心的笑容,懒洋洋地说:“到,林首席。”
就让一切都保留在原来的样子吧。
林笺开始宣判:“洛珂,女,成人一年,叛国组织K领导人。罪行一,在担任首领期间,共制造爆炸案158起,其中造成人员伤亡的有73起,共谋害成人305名,雏态1名;罪行二,制造恐怖袭击95起,造成人员伤亡的有32起……罪行三,与昴宿星勾结,通敌叛国,致使其制造出足以颠覆战场的工具,间接造成我军重大伤亡,
“嗯?”林笺直视着狱警探究的目光,眼珠里的黑色素被悉数抽取,浅到近乎透明的眼睛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层一层的波光,像是温和的流光,“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狱警低下头:“没有。”
林笺旋即转身离开了。
“林首席,慢走。”狱警在后面道。
林笺回自己的住处冲了个澡,该上药的地方上药,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就放着,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军部的技术工程部汇报工作,今天早上送来的面包没烤好,面上有点焦,吃起来喉咙里涩涩的,吃一口要喝两口水,本来早上的固定的三片面包到头来只吃了三口,拉开衣柜换了身新军装,对着镜子戴好自己的肩章和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