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士——没有衣服就不能探亲吗？
汉子——你放走
他。现在你又想溜走，
只好找你想法子。不问你，问
庄子——再见再见。
巡士——再见再见。您老走好哪！
（庄子在马上打
鞭，走动。巡士反背着手，看他渐跑渐远，没入尘头中，这才慢慢
回转身，向原来路上踱去。）
（汉子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拉住巡士衣角。）
巡士——干吗？
（庄子且说且走，爬在马上，正想加鞭，那汉子突然跳出草丛，跑上去拉住马嚼子。巡士也追上去，拉住汉子臂膊。）
庄子——你还缠什
？
汉子——你走，什也没有，叫怎办？（看着巡士，）您瞧，巡士先生
……
巡士——（搔着耳朵背后，）这模样，可真难办……但是，先生……看起来，（看着庄子，）还是您老富裕点，赏他件衣服，给他遮遮羞……
吹警笛……
巡士——你抢人家衣服，还自己吹警笛，这昏蛋！
庄子——是过路，见他死在这里，救他，他倒缠住，说拿他东西。你看看样子，可是抢人东西？
巡士——（收回警棍，）“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到局里去罢。
庄子——那可不成。得赶路，见楚王去。
汉子——怎办呢？
巡士——这怎知道。
汉子——要去探亲……
巡士——你探去就是。
汉子——没有衣服呀。
庄子——那自然可以，衣服本来并非有。不过这回要去见楚王，不穿袍子，不行，脱小衫，光穿件袍子，也不行……
巡士——对啦，这实在少不得。（向汉子，）放手！
汉子——要去探亲……
巡士——胡说！再麻烦，看带你到局里去！（举起警棍，）滚开！
（汉子退走，巡士追着，直到乱蓬里。）
巡士——（吃惊，松手，细看庄子脸，）那，您是漆……
庄子——（高兴起来，）不错！正是漆园吏庄周。您怎知道？
巡士——咱们局长这几天就常常提起您老，说您老要上楚国发财去，也许从这里经过。敝局长也是位隐士，带便兼办点差使，很爱读您老文章，读《齐物论》，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真写得有劲，真是上流文章（15），真好！您老还是到敝局里去歇歇罢。
（汉子吃惊，退进蓬草丛中，蹲下去。）
庄子——今天已经不早，要赶路，不能耽搁。还是回来时候，再去拜访贵局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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