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伊吐出最后
呼吸来。
天边血红云彩里有
个光芒四射太阳，如流动金球包在荒古熔岩中；那边，却是个生铁般冷而且白月亮。但不知道谁是下去和谁是上来。这时候，伊以自己用尽
自己切躯壳，便在这中间躺倒，而且不再呼吸。
上下四方是死灭以上寂静。
三
有日，天气很寒冷，却听到点喧嚣，那是禁军终于杀到，因为他们等候着望不见火光和烟尘时候，所以到得迟。他们左边柄黄斧头，右边柄黑斧头，后面柄极大极古大纛，躲躲闪闪攻到女娲死尸旁边，却并不见有什
动静。他们就在死尸肚皮上扎寨，因为这处最膏腴，他们检选这些事是很伶俐。然而他们却突然变口风，说惟有他们是女娲嫡派，同时也就改换大纛旗上科斗字，写道“女娲氏之肠”。（16）落在海岸上老道士也传无数代。他临死时候，才将仙山被巨鳌背到海上这件要闻传授徒弟，
常刑，惟禁！”
女娲对那小方板瞪眼，倒暗笑自己问得太悖，伊本已知道和这类东西扳谈，照例是说不通，于是不再开口，随手将竹片搁在那头顶上面方板上，回手便从火树林里抽出株烧着大树来，要向芦柴堆上去点火。
忽而听到呜呜咽咽声音，可也是闻所未闻玩艺，伊姑且向下再瞟，却见方板底下小眼睛里含着两粒比芥子还小眼泪。因为这和伊先前听惯“nganga”哭声大不同，所以竟不知道这也是种哭。
伊就去点上火，而且不止地方。
火势并不旺，那芦柴是没有干透，但居然也烘烘响，
很久很久，终于伸出无数火焰舌头来，伸缩向上舔，又很久，便合成火焰重台花（15），又成火焰柱，赫赫压倒昆仑山上红光。大风忽地起来，火柱旋转着发吼，青和杂色石块都色通红，饴糖似流布在裂缝中间，像条不灭闪电。
风和火势卷得伊头发都四散而且旋转，汗水如瀑布般奔流，大光焰烘托伊身躯，使宇宙间现出最后肉红色。
火柱逐渐上升，只留下堆芦柴灰。伊待到天上色青碧时候，才伸手去摸，指面上却觉得还很有些参差。
“养回力气，再来罢。……”伊自己想。
伊于是弯腰去捧芦灰，捧捧填在地上大水里，芦灰还未冷透，蒸得水澌澌沸涌，灰水泼满伊周身。大风又不肯停，夹着灰扑来，使伊成灰土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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