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候，裴川会拧开水杯，倒在她杯子里面。
然而今天裴川没动，她眼巴巴看着。
他慢吞吞抬眼，黑眸看着她。
——
不高兴
。
他
眼睛还不能很好地掩盖情绪，可是贝瑶看不懂。她茫然和他对望，以为明白他意思，高高兴兴把水杯放在他桌子那边。
裴川铅笔芯骤然断掉。
他突然意识到，小贝瑶是对所有人好。他并不是特殊那
个，亏他以为……亏他以为……
他垂眸，摸出小刀，开始削铅笔。
他手指指尖苍白，削笔却比她切苹果还利落。
贝瑶并不知道裴川不高兴，直冷着脸裴川高兴和不高兴都是个表情。她有五年内记忆，然而心智还是个小朋友。
转头去看，他小同桌脑袋偏着，在用小刀分苹果。她花苞儿丝带颤颤，分得很吃力。
他目光转到那把小刀上，那是贝瑶削铅笔刀，许是因为女孩妈妈教过，贝瑶用水认真洗刀子才开始切。他嘴角抿成条直线。
裴川不开心。
他不吃苹果，贝瑶自己吃裴川没意见，可是倪慧和谷兴华吃，那种不受控制恼怒情绪瞬间又不受控制地生出来。
这个又乖又蠢，脾气还好小团子，让他不悦和,bao躁到达顶峰。
裴川：“……”
裴川把她水杯推回去，然后拿出铅笔，从木桌上螺丝钉这头到那头，明确地划出条“三八线”。
他分得丝不苟，半分没占她便宜，也没有让着贝瑶点点。
张本就不大小木桌，两个人对半分。
他态度冷硬，将她阻隔在外面。
这是九月最热天，下午太阳高悬，气温堪比盛夏。下午上课时候，贝瑶不停喝水，她贪甜，水里放点点白糖，装得水也不多。因为往常她喝完水，都是找裴川要。
他水杯里水始终是满满，他自己口也不会喝，往往贝瑶眼巴巴看着，他就都给她。
贝瑶喝完自己水，偏过头看裴川。
男孩子睫毛也长，但是不翘，他垂眸会很好地遮掩眸中情绪。侧颜有几分超越清秀轮廓凛冽。
“裴川，想喝水。”她小奶音软绵绵，揭开水杯，小胳膊向前伸，向他讨水喝。
贝瑶分苹果时候，陈虎来。
胖墩儿贪吃，脸皮也比较厚，他问小贝瑶要苹果，小贝瑶三年级记忆也很单纯，她心里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大大方方就给。
陈虎咬着香甜苹果，脸颊鼓鼓，大发慈悲道：“贝瑶，今年过年带你捉麻雀。”
贝瑶杏儿眼清亮，笑着点点头。
陈虎哼着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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