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他不断地倒酒,把各种酒分装在他面前的许多高脚酒杯和小玻璃杯里,在银杯里将两种酒搀兑好,不时将杯子递给侍者,让他拿走并换上新杯子。他用掉大量的面包:他不断地将面包心搓成一些大小相同的小圆球,在桌布上排成整齐的队列;他把面包皮捏成碎渣,用面包渣堆起一些小小的金字塔。不到他玩腻时他不会叫十役frl用管帚打扫桌布。扫完之后他又重新开始。
他做着这些事情的同时,不放过餐桌上的任何谈论话题,总是及时地插话。
卫士们在宴席上说些什么呢?同平时一样,自吹自擂。
奥尔兰多说:“我说呀,阿斯普洛山那一仗开头打得不好,就是在我与阿戈兰特国王短兵相接、将他击败并夺得他的杜林达纳宝剑之前。当我一刀砍断他的右臂时,他的手掌还死死地握在杜林达纳剑柄上,擦得那样紧,我只得用钳子把它扳下来。”
阿季卢尔福说:“我不想伤你的面子,但是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阿斯普洛山战役之后的第五天举行的停战谈判会上,敌人交出了杜林达纳宝剑。它被列人根据停战协议的条款规定敌方应当交出的轻便武器的清单之中。”
里纳尔多说:“无论如何不能与富斯贝尔塔之战相提并论。翻越比利牛斯山时,我遇上了那条龙,我将它一刀斩成两段。你们知道,龙皮比金刚石还硬啊。”
阿季卢尔福插嘴:“这样吧,我们把事情的顺序理清楚。经过比利牛斯山的时候是四月份,谁都知道,在四月份龙蜕皮,变得像新生婴儿那么柔软细嫩。”
卫士们说:“可是,是那一天还是另外一天,不是在那里就是在另一个地方,总之,有过这么一回事儿,不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嘛…··”
他们很厌烦。那个阿季卢尔福总是把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每一件事情他都能说得有很有据,当一桩业绩已经名扬天下,被所有的人接受,连没有亲眼见过的人也能从头至尾原原本本地讲清楚的程度时,他却要把它简化成一件普通的例行公事,就像上交团指挥部的每日记报上所写的东西那样枯燥无味。从古至今,在战争中发生的真事与后来人们的传说之间总是存在一定的差距,而在军人的一生之中,某些事情发生过与否是无关紧要的。有你的人品在,有你的力量在,有你的一贯作为在,可以保证如果事情的点点滴滴不完全是这样,但是同样能够做到是这样,也可能有一次与之相似的经历。而像阿季卢尔福这样的人,不论事情的虚实如何,他本人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担保的东西,他所做的事情存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