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丈余长桑木棍柄,是祖传件兵器;钢刃上血迹已经变成黑紫色,糊住原本锃亮锋刃。这是确凿无疑物证凶器,黑娃抬起头瞅着父亲,意料不及这个结局使他陷入慌恐,说不出个字来。鹿三说:“她害人大多,不能叫她再去害人。”说着挺挺胸脯,“存着梭镖是准备官府查问,你倒先来。给——朝老子胸口上戳刀!”黑娃腮巴骨扭动着,又低下头,从地上拣起那块烂布重新裹缠到梭镖刃上,塞到腰里说:“大!最后叫你声算完。从今日起,就认不得你……”鹿三说:“龟孙!你甭叫大。早都认不得你!”
黑娃从白嘉轩家出来,疾步赶到吊庄白兴儿破落庄场上,从树上解下马翻身骑上。白兴儿从黑影里儿溜出来说;“兄弟你快走。兄弟你可甭给人说在这儿拴过马……”黑娃已经策马驰去。他重新进入白鹿村,转过马头来到村子中心作过家协总部祠堂门前,连发三枪,枪声震撼死寂夜空,他再骑马走过村巷来到慢道上,勒马伫立在窑院里,对着天空又放三枪,垂臂默默片刻,就猛然转过身催马奔上慢道。在他转身背向窑洞也背向村庄霎问,心里便涌上句慨叹来,至死再不进自鹿村咯!
鹿三杀死儿媳妇小娥准确时间,是在土壕里撞见白孝文那天晚上。鹿三看着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着白孝文那刻,脑子里猛然噼啪声闪电,亮出那把祖传梭镖。他手里拄着镢把儿瞅着躺在上壕里孝文竟然没有惊奇,他庆贺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稳步走上白鹿村至尊位置,成为个既有学识又懂礼仪而且仪表堂堂族长;又看着他步步滑溜下来,先是踢地接着卖房随后拉上枣棍子沿门乞讨,以至今天沦落到土壕里坐待野狗分尸。鹿三亲眼目睹个败家子不大长久生命历程全套儿,又次验证他生活守则不可冒犯;黑娃是第个不听他劝谕冒犯过他生活信条人,后果早在孝文之前摆在白鹿村人眼里。造成黑娃和孝文堕落直接诱因是女色,而且是同个女人,她给他和他尊敬白嘉轩两个家庭带来灾难不堪回味。鹿三当时给孝文说:“你去抢舍饭”,不是指给他条生命,而是出于种鄙夷种嘲笑。
鹿三整个后晌都是从土壕里拉运黄土,干旱天气使黄土从地表直干到土壕根底,不需晾晒直接倒进土房储藏起来。天黑以后,饱和往常样沉默寡语地坐在饭桌上吃晚饭,和嘉轩没有说话只招呼声“你慢吃走咧”就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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