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心反倒是平静
,白嘉轩已经清醒过来,接受冷先生
悉心治疗。治疗分两套措施同步进行,每天早晨空腹时和睡觉前煎服汤药,间隔
天由冷先生亲自给腰部伤位上裹缠膏药。白嘉轩不能翻身转腰,死死地仰躺在炕上接待前来看望他
亲戚好友和乡邻族人,他没有愤恨没有伤感甚至连剧烈
痛楚也不呻唤出来,平静淡漠地接受热切意诚
问候和安慰。七八天以后,腰伤刚见明显好转,背上和臀部压出
褥疮红肿化脓引起高烧,白嘉轩几次烧得昏迷。仙草整天侍候在炕边端屎端尿擦洗身子,仍然没有能够阻止褥疮
发生。冷先生重新开
药方主治高烧,给褥疮配制
外敷药面儿,白嘉轩终于从又
次危机里缓活下来,显然变得十分虚弱
。他微微喘着气对孝文说:“你整天立在炕跟前做啥?该死
话你立在这儿也不顶啥喀!你该弄啥快弄啥。”孝文显得忧愁而又西惶,那个破烂砖瓦窑
景像克化不开
积食整得他心虚神移痛苦不堪。白嘉轩以为儿子为自己煎熬操心,就问:“咱村过会
日子快到咧。给戏班子磨面买菜
事安顿停当
没?”白孝文说:“现在还演啥戏哩!
跟麻子红把戏退咧:”白嘉轩瞪着眼问:“谁叫你退戏?”孝文解释说:“咱家遭
难,子霖叔家刚刚过罢丧事,谁还有心演戏凑热闹?
跟子霖叔商量
就说算咧不演戏咧。”白嘉轩摆
下头嘲弄地笑
:“说定要演
戏就要演不能退。你把你子霖叔叫来
跟他说。”
鹿子霖头上绾着守孝白布圈来
。白嘉轩说:“子霖,你听
句话,这戏
定要演,底里嘛缓后
再给你说。”鹿子霖还陷在深沉
悲痛和仇恨里,对演戏仍然提不起兴趣。白嘉轩说:“土匪正是想看你
哭丧脸儿哩!明白吧?偏给他个不在乎
笑脸。明白吗?”
所有亲朋好友包括田福贤前来看望时候,白嘉轩都保持着
种不失体面
大家风范,惟有姐夫朱先生走进来时他显得难以抑制
动情。他不顾朱先生和家人
百般劝阻,硬是要坐起来,疼得他渗出
头虚汗,才在妻子仙草垫给他
被子上斜倚起来。白嘉轩开门见山地说:“哥呀,你甭听人说白狼长白狼短
混话!不是白狼是黑狼——”朱先生虽然明智,却
时解不开白狼黑狼
隐喻。白嘉轩就
语道破:“这是黑娃做
活!”朱先生不由
惊。
白嘉轩清清白白记得,土匪得手后大摇大摆走出后门时,个土匪像记起
件未办完
事
样返身又走进后门,顺手从后门背后捞起
那榆木杠子走到他
跟前,在抡起杠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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