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 10）

粮数字；他们对自家每块土地所属等级以及交纳皇粮数目，清楚熟悉准确无误决不亚於熟悉自己手掌。土地等级是官府县衙测定，徵交皇粮数字也是官家钦定，无厚此薄彼之嫌，自然天公地道，俩人都接受。冷先生取来算盘，推给老秀才说：“你给兑换算计下。”老秀才噼里啪啦拨动看算盘上珠子，连拨两遍，亩天字号地大体可以折合四亩人字号地。这样就推算出鹿子霖应该净给白嘉轩银两，如果按市价折合成粮食或棉花该是多少石多少捆。冷先生就歪过头对老秀才说：“现在该你忙活。”老秀才这时接过药铺伙计王相送来砚台，开始研墨。他被请来职责很单纯，那就是双方把话说到以後写买卖土地契约。

鹿子霖看着老秀才不慌不忙研墨动作，心里竟是抑制不住激动。只要能把白家那二亩水地买到手，用十亩山坡地作兑换条件也值当。河川地年两季，收麦子种包谷，包谷收种麦子，种棉花更是上好土地；原坡旱地季夏粮也难得保收。再说河川地势平坦，送粪收割都省力省事，牛车套粪送到地里。他家在河川有近二十亩水地，全是亩半亩零星买下来，分布在河川各个角落。最大块不过二亩七分，打口井，雨季保种保收。其余都是亩儿八分窄小地块，打井划不来，不打井又旱得少收成。嘉轩这二亩水地正好与自家那块亩三分地相毗邻，含在块就是三亩三分大个整块，整个河川裹也算得头块大地块。春闲时节就可以动手打井，麦收後如遇天旱，就可以套上骡子车水浇地不失时机地播种。他咪看眼装作啾着老秀才写字，心裹已经有架骡于拽着木耳水车在嘎吱嘎吱唱看歌。

白嘉轩双手抱成个合拳压在桌子上，避眼不看老秀才手中毛笔，紧紧锁着眉头啾看那个密密庥庥标着药名中药柜子，似乎心情沉痛极。其实他心裹也是片翻滚波澜，那块蕴藏着白鹿精灵风水宝地已经属於他，只等片刻之後老秀才写完就可以签名，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此项买卖土地当中秘密。

老秀才写好契约，冷先生先接到手看遍，又交给买卖双方主人都看遍。冷先生把笔交给嘉轩，嘉轩捏看毛笔稍停下，似乎下狠心才写上自己名字。鹿子霖接过笔很轻松地划拉阵。冷先生最後在中人款格下写上自己名字，落居才由老秀才签名。冷先生取来印泥盒子，四个人先後用食指蘸红色印泥，然後齐往契约上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