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变动,对于科员们,是饭碗又要碎破意思;无力制止,可是听着头疼。也有喜欢换换局面,假如风儿是向着自己吹来,而且吹得带着喜气,可是这究竟是极少数。小赵是永远察看风向人。但是每逢他特别喜欢,别人不免就害头疼。
他两天没露面,大家心中又打开鼓。“小赵上哪儿啦?张大哥请客他都没到!”大家不但心中这嘀咕着,也彼此探问。有更进步猜测:“听说市长又要换人。小赵准是又上天津。说不定,他还许来个局长呢!”老李也许晓得,问他去。“老李,张大哥请客怎没去?小赵也没去!”给老李个暗示。自从吴太极免职,老李和小赵很那个。老李没说什,大家越觉得他知道;好厉害老李,嘴和蛤壳似那严紧!
小赵没影儿,可是有人看见张大哥上科长家里去。大家有点不安。所里是没有缺,张大哥回来就得有人出去。大家都很不满意那个顶张大哥人。张大哥到底是老资格;那个新来科员懂得什?可是他既能顶张大哥,他力量定不小;张大哥未必就能再顶下他去;那,不定谁被顶呢!
张大哥确是下决心恢复地位,自己定好期限,个月内要接到委任状。好吗,丢所房子,不赶紧抓弄抓弄还行?对于媒人事业也开始张罗着,男人当娶,女当聘,不然便没有人生。再说,张大哥要是放弃说媒工作,不亚于把自己告下来——张某不行,头发白,没用!这根本和谋差事有关系,被人认识为老朽无能还能找到差事?不,张大哥不能服这口气——“叫你们看看姓张,至少还能跳动二十来年!”去看看老李,请吃饭他怎没来呢?老李是好人;够个朋友,不过,对于谋差事,老李并没有多少用处。老李都好,就是差事当得太死板,太死板。也别说,他升头等科员,大概也有点劲,可是,别人要是有他那点学问,那笔文章,还早作科长呢;到底是太死板。
老李没在家,张大哥和李太太谈起来,婆婆慢慢谈得十分相投,张大哥仿佛是有点女性。李太太自从自己打顿嘴巴之后,脸上由肿而削瘦,心里老憋着大下子眼泪。见张大哥好象见叔公,把委屈都倒出来。张大哥象慰劳前线将士似,只夸奖她好处,并不提老李有什缺欠。激起她勇气比咒骂敌人强多。李太太来到北平,原是张大哥力量与主张,自然不能因为帮助李太太而说老李不好;老李要真是不好,张大哥岂不担着把她接到虎口里来“不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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