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个证章;可是,它并没显露在外面,而是藏在衣裳里边;她露不出自己威风,而只缩头缩脑站在那里,象个乡下来傻丫头。她感到寂寞,无聊,与寒伧。
过会儿,她拾起张报纸。头眼,她看见妈妈像片!大赤包已死在狱中!像片上下左右都说明着她贪污,罪状,与如何在狱里发狂!
看完,她泪整串落下来。她白受苦。白当特务,永远不能再看见妈妈!隔着泪,她看见车站上来来往往人;那多人,可是她只剩自己。她已没有那爱她,供给她切,妈妈!
楞半天之后,第个来到她心中念头是——逃走!作特务既没能救出妈妈来,还有什意义呢?日本人是骗她妈妈,骗她自己;她应当逃走,不再给骗她人作爪牙!
可是,她知道自己逃不。看着车站上来往人,以及脚行,巡警,车站上职员,她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是特务,哪几个是特务。她可是准知道其中必有特务,而且不止个。他们之中,也许有专负责监视着她。她又看见那个扁脸女郎,在方洞儿前面声没出就栽倒在地,流尽鲜血!
她抬头看见城墙垛口,觉得那些豁口儿正象些巨大眼睛,只要她动,就会有粒枪弹穿入她胸口!她颤抖下。她忘作特务兴奋与威风,而只感到多少只枪在她背后!
"好吧,"过好大半天,她告诉自己:"混下去吧!顶毒辣混下去吧!能杀谁就杀谁,能陷害谁就陷害谁!杀害谁也是解恨事!"
她丢失家,丢失妈妈,丢失自由,只剩下杀,害,恨!她并不想去杀害日本人,因为日本人枪多,眼目多,手快!
同时,高第天天出去找事,但是找不到。北平已经半死,凡是中国人生意,都和祁天佑布铺差不多,开着门而没有买卖;因此,到处裁人,哪儿也不肯多添吃饭。大点生意,即使是饭馆子,已都不能不接受日本人"股子",和日本人合作。高第不高兴到这种"合作"地方去作事,即使她能得到机会。至于官方机关,那就更不用说,通通被日本人手拿住,不走日本人或汉*门路,不用打算得到个地位。这样,北平躯壳虽然仍是高大宽厚城墙,与那曾经住过多少位皇帝亭园殿宇,可是它心肺已完全是日本人;凡想呼吸点空气,得到点血液,都必须到日本人那里摇尾乞怜。高第不肯这作。她亲眼看见她母亲作些什,和怎样被抄家。
即使她肯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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