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注意,恰好他举止与态度又是那卑贱得出众,他得宣传处处长。当试官传见他时候,他脸绿得和泡乏茶叶似,他往上吊着眼珠吊上去,直没有回来,他手与嘴唇都颤动着,他喉中堵住点痰。他还没看见试官,便已鞠三次最深躬,因为角度太大,他几乎失去身体平衡,而栽下去。当他走近试官身前时候,他感激得落泪。试官受感动,东阳得到处长。
头处给他预备酒席庆贺升官当然是冠家。他接到请帖,可是故意迟到个半钟头。及来到冠家,他架子是那大,连晓荷善于词令都没能使他露露黄牙。进门来,他便半坐半卧倒在沙发上,语不发。他绿脸上好象搽上层油,绿得发光。人家张罗他茶水,点心,他就那懒而骄傲坐着,把头窝在沙发角儿上,连理也不理。人家让他就位吃酒,他懒得往起立。让三四次,他才不得已,象条毛虫似,把自己拧咕①到首座。屁股刚碰到椅子,他把双肘都放在桌子上,好象要先打个盹儿样子。他心里差不多完全是空,而只有"处长,处长"随着心跳动,轻轻响。他不肯喝酒,不肯吃菜,表示出处长是见过世面,不贪口腹。赶到酒菜香味把他馋涎招出来,他才猛孤丁夹大箸子菜,放在口里,旁若无人大嚼大咽。
大赤包与冠晓荷交换眼神,他们俩决定不住口叫处长,象叫个失魂孩子似。他们认为作处长,理当摆出架子;假若东阳不肯摆架子,他们还倒要失望呢。他们把处长从最低音叫到最高音,有时候二人同时叫,而高低,象二部合唱似。
任凭他们夫妇怎样叫,东阳始终不哼声。他是处长,他必须沉得住气;大人物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甜菜上来,东阳忽然立起来,往外走,只说声:"还有事!"
他走后,晓荷赞不绝口夸奖他相貌:"由认识他,就看出来蓝处长相貌不凡。你们注意没有?他脸虽然有点发绿,可是你们细看,就能看出下面却有层极润紫色儿,那叫朱砂脸,必定掌权!"
大赤包更实际些:"管他是什脸呢,处长才是十成十真货,看哪,哼!"她看高第眼。等到只剩她与晓荷在屋里时候,她告诉他:"想还是把高第给东阳吧。处长总比科长大多!"
"是!是!所长所见甚是!你跟高第说去!这孩子,总是别别扭扭,不听话!"
"有主意!你甭管!"
其实,大赤包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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