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夜晚很冷,天也黑得很早,这个时候人们晚上没什消遣,早早就窝在家里睡,所以入夜后就没什人。
水银关上银楼门,提着盏夜灯踏着夜色回去,灯那点摇曳光照不亮多大地方,她干脆没有点。今夜光线并不暗,四周积雪反射出光芒,足够她看清楚道路。
快过弄街里附近条街时候,她听到阵骂声。
“是不是你偷?你说!”
“不是啊姐姐,真不是!”
水银没准备去管那个叫来金小女孩,她是李蓝枝女儿,不是她,她对这个小女孩并没有责任。被迫成为李蓝枝也就算,要是还得主动去承担属于别人责任和人生,岂不是自找罪受。
况且,这世上可怜人那多,也不止那小姑娘个。她先前路上从连城过来,看到太多活不下去卖儿卖女人,可怜孤儿更是遍地都是。世间千万种苦痛,小姑娘未必尝到万,何须她个外人多事。
她虽然并不准备多事,但毕竟认识她,银楼这边和弄街里又隔得不远,就偶尔能看到来金身影。
般而言那些做皮肉生意大多是在十二三岁开始开门子,来金如今还没到年纪,就在妈妈和阿姨姐姐那里做些杂事被她们管教,帮人做饭洗衣跑腿逗趣,什都要做。她看上去在那里过好几年,非常习惯于所处环境。
水银见过次来金被个女人拽着头发和耳朵,拎在街上骂,好像是说她把衣服给洗破。换成般小女孩,这会儿肯定要哭,但来金不,她嬉皮笑脸,边浮夸地哎哟哟大声叫唤,边胡乱喊些讨好话,特意做出怪模怪样滑稽表情,把那女人逗笑。
女人脚踹上她屁股,把她踹到地上滚两圈,这就消气,把事情翻篇。水银见来金前脚腆着笑脸把那女人哄走,后脚就拍着衣服上泥土,在墙根大骂那女人烂屁股。脸倒是变得快。
这样个小女孩,以后会长成社会意义上“好人”还是“坏人”不好说,但她定是会让自己在当下环境里过得更好人。
水银在梅市过大半年,手里已经小有积蓄,银楼里那个老账房辞工不做回家养老,银楼里就没有请其他账房,田掌柜见她账目做清楚明白,记性又好,夸她好几次,又给她提工钱,希望她直能在这里做下去。
水银怀疑他可能还没放弃让她做上门女婿打算,早就让她小年下去他家里吃个饭。她拒绝,并且主动要求加班。
银楼每到年节,都是最忙时候,有很多事要做,水银晚上在楼里做账目忙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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