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安世走进路边林中,来来回回徘徊不定。
那孩子眼下被严密看押,要救太难,偏偏自己又正被缉捕……
正在烦躁,忽听到路上传来阵急密蹄声,躲在树后偷眼望,是匹驿马,马上人官府邮使打扮,背着个公文囊,振臂扬鞭,飞驰而过,向长安方向奔去。
见到这驿马,硃安世猛然想起:长安好友樊仲子定是被那对夫妇供出,只怕这邮使正是去长安通报此信。事未办成,反倒连累好友。硃安世气得跺脚,忙打个唿哨,唤来汗血马,翻身上马,不敢走大道,便穿到林后,找条小路,拍马飞奔,向东急赶。虽然汗血马快过那驿马,但路窄且绕,时难以赶过。
奔上个高坡,俯瞰大路,那对夫妇车马正在前面,驿马则远得只见个黑影,硃安世急忙纵马下坡,奔回大路,转眼赶上那对夫妇。那对夫妇听到蹄声,回头看是硃安世,大惊失色。硃安世放缓马,瞪着眼大声问:“你们可向官府供出长安樊仲子?”
怕受牵连,便交出驩儿。
“兵卒押着什人?”
“看着像是客商。”
硃安世想,应是昨日蒋家客店客商,他们均见过驩儿,被官府捉来做人证。
他见那男子缩在妻子身后,癞鼠般,越发恼厌,把推开那妇人,抬腿就要去踢,妇人哭着抱住硃安世大腿,大声哀告:“这位大哥哥,这怨不得们啊,你也知道现今刑律,稍微有点牵连就被杀被斩,再说,城门把守得那严,们就是想带那孩子出城,也办不到啊……”
那对夫妇满脸惊惧,互相看
硃安世腿被她抱住,个妇道人家,又不好使力甩开,只得压住火:“你松手,不踢他就是。”
连说几遍,那妇人才松开手,随即爬起身,跑到车边,从车上抱下匹帛:“这是官府赏,们不敢留,大哥哥你拿走吧,还有你给酬金——”她朝丈夫喊道:“呆子,快把金子拿来啊!”那丈夫忙从囊中取出那三个金饼,仍跪在地上,抖着双手递过来。
硃安世见他们夫妇二人吓得这样,那小童更是唬得哭不敢哭,缩在车头瞪大眼睛,满脸惊恐。他最怕见小孩子这样,心软,长叹声,心想妇人说得其实在理,错还是在自己虑事不周。郦袖若在这里,也断不会让他为难这对夫妇。他身上只剩几十个铜钱,路上还要花费,便从那男子手中把抓过自己三个金饼,恨恨吼声“走!”
妇人忙将那匹帛也递过来,硃安世心中烦躁,又大吼声:“走!”
夫妇两人忙连声道谢,抱着那匹帛,上马、驾车,慌忙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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