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惶惶点头。
硃安世忙说:“快叫他来!”
小童跑进屋中,片刻,个清瘦中年男子走出来,是硃安世故友郭公仲。
郭公仲见到硃安世,大惊:“你?”
硃安世顾不得解释:“官府要捕拿樊仲子,你快去长安传信,让他速速躲避!”
看,不敢说谎,小心点点头。
“嗐!”硃安世气叹声,顾不得其他,拍马便向前赶去。大路平敞,汗血马尽显神骏,过不多时,便赶上驿马,马上那个邮使转头看到,满眼惊异,硃安世无暇理会,继续疾奔,不久便将驿马远远甩在身后。心想:这邮使怕会认出汗血马。但救人要紧,就算认出,也只能由他。
急行二百多里路,远远望见长安,硃安世折向东北,来到便门桥。
这便门桥斜跨渭水,西接茂陵,东到长安。茂陵乃当今天子陵寝,天子登基第二年开始置邑兴建。这些年先后有六万户豪门富室被迁移到茂陵,这里便成为天下第等富庶云集之处。为便于车马通行,渭水之上修建这便门桥,可谓繁华咽喉。桥两岸市肆鳞次、宅宇栉比。
硃安世远远看到桥头有兵卒把守,便将马藏在岸边柳林僻静处,拔刀砍些枯枝,扎作捆柴,又抓把土抹脏脸,背着柴低头走过桥去,桥上人来车往,他身农服,灰头土脸,兵卫连看都未看眼。
“为何?”
硃安世叹口气“时间紧急,不容细说。你马上动身,快去长安!务必务必!也就此告别。他日若能重聚,再细说。”
“好!”
郭公仲转身去马厩,硃安世开门窥探,见左右无人,便快步出巷,望见桥头才放慢脚步,缓
上到桥头,举目望,他旧宅就在桥下大街几百步外,远远看到院中那棵老槐树树顶,树叶已经尽黄,落大半,他心里荡,不由得怔住。
他自幼东飘西荡,直到娶郦袖,在茂陵安家,才算过几年安适日子。尤其是儿子出世后,家三口何等喜乐?若是安安分分,他们今天该照旧住在这里,照旧安闲度日。然而,他生来就如匹野马,耐不得拘管,更加之心里始终积着股愤郁,最见不得以强凌弱、欺压良善,而这等不平之事满眼皆是,让他无法坐视。
现在尚未找见郦袖母子,他又惹大祸,还牵连到老友,另得设法救驩儿那孩子……嗐!这死性就是改不掉!
他叹口气,不能再想,拇指在唇髭上狠狠划,下桥,绕至后街,到宅院后门,轻敲门环,里面个小童开门。
硃安世步抢入院中,随手掩门,扔下柴捆,低声问小童:“你家主人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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