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时,张三娘快步赶出来,个胖壮妇人,嘴头极轻快,眼里却含着些避祸之忧:“金方是前年京城发大水那时节寻到门上,说是跟着个绢帛商从淮南
“太学中难得有外国学生,小人当然记得。来时五个,去时剩三。”
“哦?那两个如今在哪里?”
“死。个摔死,个淹死。”
“哦?”
“头个姓康,来太学头年,他们几个起去吹台赏秋景,姓康趴到楼边去摘柿子,失足摔下去。下头是个烂石滩,他当即便断气,又是脸着地,跌得连面目都认不得。”
袋偷传给他人,根本难以查问。
昨晚,赵不尤躺在床上细想来由,发觉至少可断定条,高丽使外出行动不便,随处皆有馆伴跟行,此事重大,他也绝不敢轻易贿赂馆伴。去孙羊正店取那香袋之人,恐怕暗中早已安排好。此人虽难以追查,他与金方暗中却应有往来。另外,两人与高丽必有渊源,否则仓促之间,高丽使哪里能调遣得如此迅捷周密?
赵不尤忙翻身起来,去书房点亮油灯,翻出旧年邸报,份份查看。查到深夜,果然寻见三条疑处:
政和五年五月,诏高丽士子金瑞等五人入太学,朝廷为置博士。
政和七年三月,高丽进士权适等四人赐上舍及第。
“另个呢?”
“另个姓甄,前年他去汴河边书肆买书,恰逢那场大水,被浪冲走,连尸首都没寻见……”
赵不尤听,心下暗忖,两个人死得都有疑处,个摔得面目模糊,另个更是踪迹全无。只是时隔已久,再难查问。
他揣着这疑虑,又赶往孙羊正店。
店主孙老羊见他,忙说:“赵将军,你上回打问金方来历,问店里人才晓得,这两年,金方直赁住在后厨张三娘家。他来店里,也是张三娘引介给主管。这便叫人唤张三娘来——”
宣和元年七月,金瑞、赵奭、权适随高丽进奉使回国。
赵不尤看着这三条旧录,不禁皱眉凝神。六年前,高丽士子共有五人来汴京求学;四年前,四人应试及第;两年前,三人归国。剩余两人在哪里?
夜苦思无解,第二天清早,他饭都没吃,立即赁马进城,赶到龙津桥南太学。到门前,他向个老门吏打问当年为高丽士子特置博士。
那老吏说:“当年那博士姓唐,四年前教完那五个高丽学生,已离任升迁。前年汴京发洪水,他治水有功,如今已升为户部侍郎。”
“唐恪?”赵不尤识得此人,不过这时贸然去问,有些不便,他又问那老吏:“那五个高丽士子你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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