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及半个月。朱员外只有个独儿,却有些痴傻,二十来岁,却连男女都辨不清。朱员外花费许多气力钱财,才替这儿子买个官职。那天摆满院流水席,请乡里所有人去吃,欢闹到深夜才歇。他家主仆忙累天,全都睡死过去,却不想火烛未熄尽,燃帐子。等那些仆人醒来,朱员外夫妻和那傻儿都已被烧死,唉……这才真真是福来如细流,命去似火烧。”
“他家可有个姓归人?”
“姓归?没听说。”
“哦……”
赵不弃谢过老汉,见他面色黑瘦,又佝偻着背,便从袋里
“老夫人怕是拿根大棒子来料理你们。”
“不会,家母是极通达之人。”
“那最好。”
闲谈几句,那书童已取地图来,赵不弃接过看,画得极详细,并且处处标注分明。赵不弃道声谢,上马向东门外赶去。
何涣当时由于误杀术士阎奇,被判流放沙门岛。押解途中忽然昏死,醒来时,躺在座庄园中。个姓归男子说服他去做紫衣客,幸而丁旦为贪财,又将这差事抢去。姓归男子如今不知是活是死。
第二天,赵不弃早早起来,先骑马去曲院街,见那个呆状元何涣。
才到巷口,便见何涣身穿绿锦新袍,骑匹白马出来,马后跟着两个书童,提袋抱盒,也都新衣新帽、清秀骄人。见赵不弃,何涣忙下马拜问。
“状元公这是要去赴宴?”
“惭愧,二哥也知道素来不好这些,却百般推托不得。”
“推托什?正要你们这几股清水,去冲冲那大污水塘子。只是你自家别被污才好。”
不到个时辰,他已到达何涣所绘那处河岸,岸边不远处果然有片小林子。他驱马沿着林间小路穿过去,抬眼看,不由得惊笑声:眼前确有座庄院,不过已经烧得焦黑,只剩堆残壁焦梁。
他驱马绕着庄院看圈,这火烧得透彻,样齐全物事都没留下。正在瞧着发笑,却见不远处片田地中有个农人在劳作。赵不弃驱马过去,见是个老汉,便下马去打问:
“老人家,那庄院主人姓什?”
“姓朱。”
“哦?他家何时被烧?”
“二哥训诫,定铭记。”
“哈哈,哪里敢训诫人。今天来,是跟你问个地址。”
“那个归先生?抱歉不能陪二哥同去。不过,已画好地图,预备在这里。”何涣转身吩咐个书童,跑回家中去取那张图。
“阿慈现今如何?”
“她仍与蓝婆住在处。已写信禀告过家母,家母要亲自来操办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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