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将里头书搬出来。所以,凶手想到用铜铃声来引动。他将燃毒香铜铃藏在书箱最底下,在铜铃顶上拴根细线,打成活结,两头样长。书箱角和窗框角上各刺个针孔,将细线穿到窗外。到深夜,老吏回宿房闩门安歇,凶手再潜回冰库院子,躲在宿房外,扯动细线,拉响铜铃,引那老吏开箱查看,那时箱子里已经充满毒烟,老人体弱,才搬半书出来,还没找见铜铃,便已——”
瓣儿忙质疑:“邹小凉在窗外等老人中毒倒下,便能拉开活结,将细绳扯出来,为何要留到第二天?”
赵不弃笑叹道:“那邹小凉必定从没做过这等事,见老吏昏倒,恐怕已吓得没魂儿,慌忙逃走,忘记收回细线。第二天,他才发觉,便去窗户左侧舔破个洞,装作朝里望,用身体遮掩,偷偷抽回那根细线,触动铜铃,发出声响,被那新库官听到……”
二、孔目
冯赛沿着南门大街往东,向榆林巷赶去。
这时天还不算晚,他想去拜访位老吏。这老吏姓孙,是市易务录事孔目官。这几年,冯赛引介商人去市易务贸货贷钱,常与这孙孔目交接。
孙孔目办事极严厉,入账细目丝毫不许错漏,加之脸生得瘦长,说话时面皮丝不动,人都唤他“马脸孔目”。冯赛在他这里向不敢疏忽,唯有次,市易务发卖积存绢帛,冯赛说合位陕西商人去批买。官定税绢尺寸从来都是每匹二尺五分宽、四十二尺长、十二两重。由于那回货多,冯赛填写簿录时,便只记匹数,却不知其中有百余匹并非税绢,而是从民间和买杂绢,宽长并无定准。经办吏人也并不知情。此事却被孙孔目察觉,他当即撵走那经办吏人,而后只对冯赛说句:“你往后不必再来市易务。”无论冯赛如何赔礼解释,他全不理会,市易务这条商路从此中断。直到年多后,正赶上丰年,市易务有几万石豆子眼看便要馊腐,却发卖不出去。冯赛听到消息,寻见位大田主,此人承揽山西、河北几处“保马法”养马之任,有数百匹官马要喂。冯赛便引介他低价屯买那些存豆,解市易务之急,那孙孔目才不再冷拒冯赛。往来多之后,见冯赛行事精细,他脸上才偶尔扯出丝笑。
李弃东既然在市易务做过书吏,孙孔目待手下又极严苛,应该会探问出些消息。
到榆林巷东头,往南是观音院,柳碧拂便在那里。冯赛不由得朝那边望去,微微月光下,只隐约望得见观音院殿顶,不知柳碧拂在那佛殿何处。此时想起柳碧拂,他并没有怨,似乎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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