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惊在那里,忽听到沈四娘怪叫
过这重赏,欢喜无比,忙去给鼓儿封添件厚棉袍。又去专擅修琴凤凰于家,付八百文,求他家琴师,修好琵琶上摔缺琴柱。
后来,池才知晓,这富商名叫汪石,救汴京粮荒。更叫池震惊是,两天前,她去探望赵瓣儿,瓣儿竟然说范楼案那具无头尸被牙绝冯赛查明,死者竟是那富商汪石。至于其中原委,瓣儿也不知晓。
池对着那面昏蒙铜镜,插稳银钗,不由得轻叹声:人这命数,真如天上云,谁真能安稳久长?
随即,她又念起那人——曹喜。这桩心事,不但她自家,连曹喜和鼓儿封也都已觉察,但三人均未说破。她这等身世,哪里能攀得上堂堂进士,不过段奢想而已。说破,反倒尴尬。也只当它云般,且由它浮在那里,能停几许,便停几许……
她正在沉思,鼓儿封和萧逸水在门外说声,两人各自有约,起先走。池忙应声,收拾好背囊,拿琵琶,锁好院门,慢慢行到护龙桥边。她心里有些无着无落,懒得进城,便慢慢向汴河边走去。才走过梢二娘茶铺,河湾边个妇人高声唤道:“客官请上船!”
池扭头看,岸边泊只客船,船旁站着个船娘子,池认得,叫沈四娘,性情极聪快,正满面带笑招呼个年轻男客。那男子踩着踏板,走进船舱。沈四娘瞧见池,笑唤声,池也笑着点头,正要问好,身后忽传来阵喧嚷,她忙回头去看,不由得惊下。
街上走来人,身材有些魁梧,眉眼也端方,是个年轻男子。脸上却厚涂脂粉,红红白白,异常鲜诡妖异。男子头戴顶青绸道冠,两耳边垂挂青玉耳坠,身穿件紫锦衫,披领阔长紫锦大氅。右手握着只铜铃,路走,路不住摇动,嘴里也念念有词,引得十来个人路笑看指点。
池觉得这男子异常眼熟,却时想不起来。那男子大步走过来,竟下斜坡,走向沈四娘那只客船。经过身边时,池才惊觉,是董谦!
她忙惊望细看,越发确证,这男子真是董谦。
董谦走到岸边,面朝那只客船停住脚,举起左手,朝向船舱,拇指和中指间拈颗珠子,那珠子胡桃大小,在朝阳下莹莹闪耀。池越发惊异,却见董谦又摇动右手铜铃,高声念诵起来,似乎在念咒语。念阵后,忽又转身离开,走上岸来。迎面看到池,董谦目光略颤,却随即转开,又摇起铜铃,念念有词,从池身边快步走过,向东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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