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平顺。杨太傅如今虽说深得官家宠信,可这后宫始终还是梁太尉做主,御书号令都经由他之手,才能传宣出去,连宰相王黼都得尊他声恩府,若不然,满天下人都称梁太尉‘隐相’?你只掌管杨太傅膳食,这清冷职位,何年何月才能踩着梯晋升之阶?”
朱显听,不敢答言,心思却不由得不动。丁鹿眼瞧破,又说:“便直说吧,是梁太尉眼目,受他差遣,勘查这宫中情状。你若是瞅见杨太傅有何动静,便去报给。若得三分甘,必定少不得你分甜。”
朱显没有应声,只虚点点头。之后虽揣着这心事,却从不敢动这念。然而此时,心里懊丧,不由得想起丁鹿那番话,心想:父亲教要忠心,可这忠也该有个限度。这般尽心尽力,却连太傅跟前都到不得回。如今任这厨职,更如脖颈上拴根链子,锁困在这里。给人忠这许多年,如今也该给自家忠回。
于是,他寻机去到造作所,避开人,将那田契事偷偷告诉丁鹿。丁鹿听后,低头寻思片刻,而后说:“眼下听来,这事并无甚奇处。你回去再仔细留意,不论此事,或是其他,只要瞅见,便来报给。”
朱显原以为能得些好处,却只得这句淡话。他大为懊丧,回去后,更担忧起来。入宫多年,这是他头回泄传私话,旦被人察觉,恐怕再无容身之地。他忙去唬住刘西,叫他莫要将田契事传出去。这唬,倒唬得他自家越发心虚,整日惴惴难安,夜里时常惊醒。
好在这事本就无足轻重,因而也不见丝毫异常。两三个月后,他才渐渐松气。受过这场惊,再不敢动这等念头。
他没想到,过近年,到正月底,丁鹿竟忽然来寻见他,又将他拽到院外那块山石后,急慌慌说:“你那田契惹出大祸,你赶紧出宫去寻见相绝陆青,请他后日午时在潘楼望春阁等候个贵要之人。相绝轻易请不动,这是百两酬银,无论如何要说动他!”
他唬得腿软,几乎跌倒,抱着那绢袋里两块银锭,望着丁鹿匆匆走远,惊怔半晌,见有人过来,才慌忙回去。他不知惹出什祸事,更不知寻陆青做什,手抖个不停,天气岁寒,额头却冒出汗来,心想此事避得越远越好,慌念半晌,忽然想到刘西,便忙唤来刘西,吓他去寻陆青。
刘西走后,他仍惶惶难安,便谎称给太傅寻买鲜食,也赶出宫,寻见个相熟菜蔬商人,向他问到陆青住处,租匹马,望城西赶去。快到陆青那小宅院时,他见刘西从门里出来,忙躲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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