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垂下头,手也抖起来。第三层盔甲也被破开。
周万舟趁势追逼:“人心难欺,哪怕孩童。王小槐之所以不听你劝,正是瞧出你这伪善伪忠,知道你劝也只是假劝,何曾真心爱惜过他。”
老孙抬起头,眼里涌出浑浊老泪,盔甲尽数剥落,再立不起来。
“你若还剩点儿忠心,就再去劝劝他。他惹恼族人乡人,并无大碍,但若触怒知州,会是何等结局,想必你也清楚。见不得欺主不忠之人,你若仍抱着‘无法’二字,便替王豪行回公道,差人前去清查账目,若有笔不对,就莫怪狠心。”
老孙像是被吊捆在半空中,动弹不得,惊望着他,目光早已溃乱。
“老朽心中并无分别。”
“王豪在时,若有失误,你见,劝不劝?”
“自然要劝,但听不听,由老相公自家做主。”
“小相公做错事,你劝不劝?”
“自然更要劝。”
“这个……”老孙眼里露出些慌意。
周万舟知道第二层已裂道口子,紧逼道:“若被查出有错,你该如何交代?”
“那账目每年进入成百上千笔,难保没有些错处。不过,老朽敢对天起誓,即便有错处,只是无心疏漏,老朽绝无半点私占之心!”
“钱财上即便没有私占,常日里吃、用,也尽都是你自家,没有贪占过主家毫?”
“这……老朽长年住在主家,吃用也在主家,自然难分隔得那般清楚明白。”
周万舟自家尝过这等盔甲被剥光滋味,知道这时老孙已全无主见,只能遵命行事。他不再多言,瞅老孙眼,随即驱马向前,继续去赴宴。行半晌,回头望去,见老孙仍站在那路边,如同寒风里根枯朽树桩。
然而,老孙最终并没劝转王小槐。而且,昨天早,他从开封府
“他若不听,你便由他?”
“这……老朽只是仆人,主人若不听,老朽也无法。”
“他要杀人放火、谋反作乱,你也只是瞧着?也拿‘无法’二字开脱?”
“这……”
“王豪将儿子托付给你,你却只抱着‘无法’二字,任由他为非作歹。他若闯祸,送命呢?你这是忠,还是不忠?”
“这说,你夫妻两个还是贪占王家?”
“老朽大半生在王家为仆,尽忠尽力,便是多吃些,也是该当!”
“吃口肉是吃,吃许多肉也是吃,你多吃多少算该当?如今王家没人看管,自然是尽着你吃用,便是吃尽他家,也是该当?”
“这……”老孙嘴唇发抖,第二层盔甲也已破开。
“老少两代主人,你是忠于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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