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器只得耐住性子等几天,另修封书函给那新知县,让朱闪又骑马去送。两个多时辰,朱闪便回来,神色瞧着有些懊丧:“那襄邑新知县读信后,先还笑着点头。可他随即将书信递给身边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读后,说此事得再慎重商议。那新知县听,便叫小人先回来,说过几日回复您。”
过两天,那新知县果然差人送来回信,婉言拒绝此事。张器读后,大为丧气,把将那信纸丢到桌上。
朱闪在旁见到,忙凑过来说:“那新知县那天先明明赞同,定是听身边那男子
轻易触惹不得,此辈旦发狠,往往是损七赔八,他只得让朱闪先出去。门关,女儿从屏风后走出来,脸上竟带着笑,却不言语,转身去书柜中寻出卷画轴,铺开在书桌上,低首巡视。他过去瞧,竟是宁陵地图。
女儿抬头笑着问:“爹,每隔两年半,各州县都要绘制地图,上呈朝廷。今年又该绘制这县图?”
“嗯。你问这个做什?”
“女儿有个主意。”
“哦?什主意?”
“爹,您看这里——”女儿指向地图上襄邑和宁陵两县交界处。在那帝丘附近,分界线有些弯曲,睢水北岸,宁陵向西伸进片;睢水南岸,襄邑则向东凸出片。女儿笑着解释,“这两片凹凸之地,尺寸大致相当。今年恰好又要重绘地图。爹正可借机与襄邑知县相商,两县互换片地界,将这交界线拉直,往后也好丈量。北边伸进那片划给襄邑,南边凸出这块给宁陵。北边略略大些,便多得些田赋,襄邑知县自然乐意。而宁陵这边,那些褶子田便无从藏匿,宁陵无形间便能多出几十顷。更要紧是,分界线旦拉直,那座帝丘便归到宁陵县这边——爹如此看重这帝丘,是想借帝喾之神灵,祈福兴农?”
张器听后惊喜无比,望着女儿连连点头夸赞。
知县政绩考核中,劝课农桑是头等要务。相传帝喾高辛定立节气,划分四时节令,天下才得以依时耕作、按节种收,农耕之业才由此而兴。若是能将帝丘划归宁陵,便可将帝喾墓兴造起来。春时祭祀,秋收荐享,各办个盛大典仪,召集全县乡民前来祭拜祈福。这比寻常下乡强行劝农要强出许多,上报给州里,也是桩大功绩。
张器忙提笔,给襄邑知县写封书函,简要提议更定划界事。而后出去唤来朱闪,让他立即骑马送去。
直到深夜朱闪才回来报说:“那襄邑肥知县看过您书信后,说此事甚好,只是他正在办接任交割,顾不得此事。让您过几日跟新知县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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