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要命事,小人虽与郑厨子相熟,他哪里肯听小人句话,便去杀人,何况是知县幕客?”
“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给那郑厨子。另外,他上回那桩命案,虽说证据不足,王豪将他保出去,但案子并未结,他那嫌疑仍脱不去。你去跟他说,他若不肯做,立即差人去捉他。你若不去,另寻他人。只是,听闻你这些年挖不少暗沟,银水股股往你袋里流。新知县正在清查亏空,只好秉公办事。”
他听,惊愣半晌,才低声说:“小人奉命。”
“你让郑厨子那天中午厨房候命。王豪家后院角上有间茅厕,姓莫独自进去时,已安排好人给郑厨子通信,郑厨子立即去那茅厕杀掉姓莫。记住,从没下过命,此事只有你知。做成,也莫来复命。”
“小人知道。”
馋急竟害自己。更没想到,祸事由头竟来自郑厨子。
自从升作斗子头儿后,寻常酒肆他再瞧不入眼,每逢得注外财,便学那些上等衙吏,去县里最好清香楼吃回酒,那时郑厨子正在清香楼当厨。胡斗子见那些上等衙吏每逢年节,都要请县里好厨,去乡里摆家宴,请些体面宾客壮门户。他也动心,咬牙出五贯钱,雇郑厨子,自己也回家摆回家宴。太尊贵人请不动,他便极力赔话送礼,将县里几位典史、手分请到家中,满村人全都来门前围看,着实风光回。
自那以后,但凡过节,他都要雇郑厨子,摆设家宴,热闹番,因此与郑厨子极熟络。后来郑厨子惹上官司,出狱后被王豪雇去,他才换其他厨子。
去年,新知县上任,胡斗子用心留意,想寻找时机巴附到这新知县,以求升进。正在觑探,县尉忽然来寻他,找个僻静处,低声吩咐他件事:“知你和郑厨子相熟,眼下有桩事要你去说通他。几天后,皇阁村王豪要摆桃花宴,他请个人去赴宴。那人是新任知县手底下那姓莫幕客,想必你也见?”
胡斗子忙点点头。
他只带百两银子,去皇阁村王豪家,
“你若说成此事,便升你做客司通引。”
他听,顿时大喜。客司主管迎送往来*员,差事虽辛苦,门路却广,常能见些高官要员,伺候得好,便能举步飞升。但他随即想到,县尉只管缉捕盗贼,保境内安宁,客司选吏,并不在他权限之内。不过,他并不敢流露疑意,忙小心问:“不知县尉差小人去说何事?”
“那姓莫不能活。”
“啊?”他大惊。
“要你去说服郑厨子在桃花宴上杀掉姓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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