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有德君子。直到去年,自感年老体衰,便将掌家之任交托给长子,每日只静养天年。
王豪桃花宴又来相约,他想自己谨严约束生,总该松缓松缓,便答应去赴宴。原本极有兴头,去却猛然见到莫裤子复活现身,他惊得几乎站不稳。莫裤子来给他敬酒,笑指着自己怀前说:“如今该称您严老员外。老员外想必还记得当年那纸字据?”
他听,老脸顿时涨红,忙低声说:“那年备下银两,直在等你。”
“当年三石粮,如今石都不值,那个数也该涨涨。”莫裤子笑着丢下这句,转身便去和其他人谈笑。
严漏秤惊在那里,银子哪怕多给五倍也不怕,但看莫裤子那神情,恐怕不会次罢手。他不由得苦叹,自己临老,生声名竟要葬送在这浪荡人手里。他惊魂尚未定,莫裤子竟忽又死,死在茅厕里。望着莫裤子尸首,严漏秤心里不住地感念阿弥陀佛。
他没有料到,惊才,惊又起。王豪死后,他去吊唁,王小槐竟偷偷告诉他,莫裤子尸首埋在界石底下,怀里揣着那张字据。
那界石旦搬动,尸首和字据必定会被发觉,到那时,自己这桩丑事必定四处传扬……他宁死也不愿受这嘲辱。回到家后,他焦闷天,天快黑时,他再坐不住,瞒住家人,悄悄叫两个家生仆役,拿着镐锹,偷偷出门,顾不得天暗路崎,起赶往界石。到那里,却发觉另几家豪富已在那里。彼此见,个个都有些尴尬。姓裘那个打破难堪,先开口言道:“猜各位恐怕和个心思,莫裤子知道这界石隐事,恐怕也已告诉那新任知县。这几天县里正在四处查寻莫裤子下落,这界石再不能轻动。若被两边县里察觉,追究起来,咱们恐怕都得获罪破产。带两个人来,是要看住这界石,想诸位恐怕也是为此?”那几个豪富纷纷点头,严漏秤哪里敢说自己是来挖尸,忙也跟着点头。于是他们家出两个庄客,起守住这界石。
后来,姓裘又提议,起出钱杀王小槐,他又点头赞同。然而王小槐死后几天,他家院子里清早落下许多栗子,到处纷传还魂闹鬼之事。他惊得浑身发颤,听说三槐王家请相绝陆青来驱祟,他忙也赶过去。
陆青见他,静静注视片刻,目光似探似责,令他心中发慌。陆青说段解卦之语:“此卦属家人。由心而身,由身而家。或交相爱,或交相缚。爱易舍而缚难解,热易凉而恨难消……”他听,阵感恻。陆青最后又教他句话,让他心中更是涌荡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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