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不过原先只是年节时才吃,那阵,却几乎天天都吃,吃醉,便躺在卧房里睡。黄牛儿瞧着,心里难过,想劝娘把那沉香匙还回去,但又不敢说破。
如此闷个多月,有天傍晚,黄牛儿忙完活儿,回到家里,见院子里静悄悄,既不见娘,也不见阿葵。他有些纳闷,忙进堂屋,却见阿葵定定站在他娘卧房前,扭头望向他,脸色苍白冰凉,目光也清冷冷,井水般,轻声说:“你娘死。”
黄牛儿顿时惊住,呆瞬,才忙急步走过去,朝里望,只见他娘身子悬在半空,根绳吊在房梁上……
办完丧事两个月后,黄牛儿才想起那把沉香匙,他忙去娘卧房搜寻,可搜遍也没寻见。他想,娘恐怕是还给鲁大爹。
娘死,他虽然极伤痛,可心里头也松许多。至少再没人骂阿葵,他也敢和阿葵放心对瞅、说话。可是,阿葵却仍冷淡淡。黄牛儿有些纳闷,旋即想:阿葵被娘骂这些年,性情已被拘住,时难松下来,只能慢慢等她回缓。于是,他便加意小心,即便阿葵时常不耐烦,也从不计较。
到正月间,沈核桃悄悄来唤他起去杀王小槐。他在家中本就有些懊闷,正想寻个解气处,便口答应。
杀王小槐后,他心头才舒畅些。回到家里,阿葵正在织机上织绢,听到他进来,抬头瞧他眼。几天没见,却丝毫没有喜色,像是他才出去会儿般。随即低下头,又踩动织机,继续织起来。他心里顿时沉,却不知该如何才好,胸口闷坠坠,又不好发作。
几天后,皇阁村那边闹起鬼来,他家院里竟落许多栗子。黄牛儿虽然胆大,却也有些惊惶。他见其他七个人都去求拜相绝陆青,忙也跟去。陆青见他,冷眼盯片刻,随后徐徐说:“离卦火象,中心如焚。己志难伸,徒附于人。若欲得自在,先须立主见。”他似懂非懂,有些懵怔。陆青又教他去那顶轿子边说句话,他听,心里忽然升起阵委屈:
“怨天怨人怨命,自拘自囚自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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