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鸡圈木桩,探手进去,抓过那只鸡卵。才要直起身,却听见屋子里传来关门声,随即是压低说话声。那屋子是姜团夫妻卧房,后窗正对着鸡圈。
鲁大听着那声气有些诡诡秘秘,见左右仍没有人,便悄悄跨过鸡圈矮篱,蹲到那窗根去听。里头声音虽压得低,却仍大致听得见。姜团夫妻在说王小槐那木匙事。鲁大听,心顿时怦跳起来,他忙轻步离开那里,挽着牛车,出巷子,沿着小土路,往睢水行去。
他边走边赞叹,窦好嘴夫妻两个果然心思最活,竟想到这主意。王小槐那木匙他也听说过,若得这木匙,自然能迫那只小猴子听话,不但能通引渠水,还能轻巧得那百八十贯钱,每年还能免去田税。只是不知窦好嘴夫妻如何能得着那木匙。
鲁大原本全没想过那些赏钱,这时不由得馋起来。馋得口都有些渴,他手里直捏着那只鸡卵,便在车辕上磕破,仰头饱饱吸嘴,虽略有些腥气,却极爽畅。他家里那几只鸡产卵,全都攒在处,拿去草市卖钱换盐醋。除非不当心磕破,才蒸碗,家人分吃回。浑家嫁过来后,鸡卵全都由她照管,她极小心,从没破过个,因而鲁大已经六年多没吃过鸡卵,几乎已忘这滋味。
他含着那卵汁,舍不得口吞尽,慢慢品咂着,心里算起账来:文钱颗鸡卵,百八十贯钱,能买十八万颗鸡卵,天吃十颗,年三千六百,十年才三万六千,十八万颗能吃……他再算不过来,但知道恐怕半辈子也吃不完。人若天能吃十颗鸡卵,哪里还需粮食?能如此过半辈子,也抵得过那些豪富。
他越想越馋,再走不动。若有那百八十贯钱,还运哪般水、灌哪般田?买二十多亩上田,加上家中那二十多亩,起佃出去,便可坐着收租,天天吃鸡卵——他牵转牛车,急赶回去。其他活计全都丢下,天天绕着窦好嘴家房子转,时时盯着窦好嘴家人动静。
他浑家心细,迅即发觉他有些不对。夫威他还是有些,尤其这等大事,他忙瞪起眼喝骂两句。浑家不敢再多问,只好碎碎叨叨低声抱怨。他父亲也有些察觉。不过这些年体力渐衰,越来越怕他,声不敢多问。鲁大再无其他搅扰,只心盯看着。
窦好嘴天天照旧运水溉田,去几里外照料另片庄稼,丝毫不见异状。齐氏却第二天早便匆匆赶往皇阁村,那沿路都是田地,没有多少遮挡,鲁大没敢跟去,心想:她远房表妹虽说是王小槐厨妇,有法子弄到那把木匙,却也不会这快当,至少也得跑两趟。于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