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小槐之后,他却越发空落失
便该如此待它。
他不由得牵住妻子手。虽然成亲已十三年,他从没这般牵过妻子手。妻子也有些意外,微微颤,但旋即便停住,也用手指轻扣住他手指。那手背微凉,手心却温热,只是比以往粗糙许多,生硬茧。触到那些硬茧,他心里阵疼惜,不由得握得更紧,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为妻儿,便是杀人放火,也值。
两口儿牵着手,直走几里地,快走到东边村子时,才回转身,慢慢走回家。隔壁窦好嘴两口儿已经不闹,只隐隐听得见齐氏呜咽啜泣声。姜团心里想:你命不济,也命不济,只是抢到这脚,便该当先行步。
那夜,走累,他们两口儿都睡得极香甜。直到清早,被隔壁惊唤声叫醒,随即便听到窦好嘴家哭嚷,声音极惨厉。姜团和妻子起坐起来,互相瞧瞧,都不敢言语,忙起披衣穿鞋,小心出去,走到隔壁去瞧。才进院子就见齐氏躺倒在堂屋地上,窦好嘴和儿子、儿媳、女儿起趴跪在她身边哭。姜团忙走近瞧,惊跳。齐氏脸歪向边,面色青僵,嘴咧着,舌头伸出截,脖颈边丢根麻绳——自缢死。
姜团惊得连退几步,妻子更是怕得忙拽住他衣袖,两个人缩到边惊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四邻人全都先后涌进来,院子本就小,顿时挤得没有地儿。姜团心里慌怕之极,忙拽着妻子挤出去。
可是,才慌慌走到自家院门边,村里个老汉从东边颠颠赶过来,朝他大声唤道:“姜大郎,你家儿子出事!”
他们两口儿顿时惊愣住,那吴老汉走近前又说:“去牵牛吃草,见个孩子倒在大保长那片桑林边草丛里,凑近瞧,是你家儿子。头顶摊血,身子已经僵硬,早断气多时——”
姜团头顶被劈开般,妻子更是尖叫声,两口儿慌忙赶到那片桑林边,疯般四下哭寻,吴老汉急喘着气赶过来,才给他们指出那片草丛。姜团凑近瞧,果然是儿子……
此后半年多,他们两口儿全都失魂儿,每日痴痴怔怔,活尸般。那木匙不在儿子身上,自然是被人夺去。至于被谁夺去,大保长告官,县里差衙吏来查问许多天,却寻不出凶手踪迹。他们两口儿也没有丝毫心力去查问。
直到今年年初,沈核桃来劝说他报仇,说这些灾祸全是那个王小槐引来。沈核桃是他们那通渠差事八人中个。姜团这时已稍稍恢复神志,听之后,点头,跟着沈核桃,起杀王小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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