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皇阁村去。等他走远,悄悄寻到他蹲那田角,寻半天,见丛乱草底下土有些新,挖开瞧,底下埋果然是这个——”
姜团听,忙往四周望望,又看看妻子,心里又慌又怕,却又有些暗喜。
妻子也有些心虚,却清清嗓,昂昂头说:“他们是穷惯,咱们却原不该受这些苦。不如把这木匙藏起来,你去见王小槐,逼他答应开渠。”
姜团知道妻子这话并不占理,心里却不愿去论这些,他捏着那把木匙,低头忐忑阵,随即说:“好!”
只是这木匙如此贵重,藏在家里,虽说小小个对象,倒也易藏,可旦王小槐告官、带人搜出来,便是偷窃罪。若藏在外头,又怕如窦好嘴般,再被别人偷去。他们夫妻两个站在田头商议半晌,决计让儿子赶紧拿到岳丈家寄放。
他们赶忙回到家里,偷偷嘱咐儿子,让他贴身揣好这木匙,立即动身送去外祖家,过几天去接他。儿子不明原委,愣在那里,两口儿不愿让儿子知晓太多,又怕隔壁听见,只能连哄带唬,把儿子推出门。
儿子纳纳闷闷走后,他们两口儿惴惴不安,煮夜饭,却都只吃几口便再吞不下。这时,隔壁窦好嘴两口儿忽又争嚷哭闹起来,他们忙侧耳细听,果然是为那木匙。闹骂声刀子般飞过来,两口儿又愧又怕,实在听不得,起躲进卧房,用汗巾子蒙住耳朵,躺在床上等睡。可天才黑,哪里睡得着,倒捂出身大汗来。实在躺不住,只得起身悄悄开院门出去,不敢从窦好嘴家门前过,便起往村西头避去。
走到村外田野里,那哭骂声才渐渐听不到。天净无云,弯月亮高挂天边,原本干枯田地这时墨图般铺展开,迎面清风微凉,四下里虫鸣唧唧。两口儿并肩慢慢走着,谁都不言语,只有脚步声沙沙响。
昏乱大半天,姜团这时才清醒些,心头有些不安,又有些发酸发苦。活到如今,自己虽有些孤傲,却从没求谁贪谁,更没想过伤谁害谁,只想家人安稳度日。田产却被猝然夺走,不但得不着句慰抚,反倒受尽囚狱之苦。沦落到如今,竟要盗占别人对象,谋自家利。原先他厌便是这等人,如今自己竟也沦落到这地步。
他不知道自己做下这等事,谋到那百八十贯钱后,会活出何等模样,但至少心里恐怕再难坦然。可又想,要坦然有何用?能换得几斗麦,还是几尺绢?坦然便能不被人低看?便能得家安乐富裕?想到此,他心底那些悔疚顿时散去,反倒生出些恶狠狠快意来。这世道如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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