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又在瞅啥?”身后传来浑家声音。
“你莫管。”胡老鸮回身笑着走进屋里,拿起茶壶,倒盏冷茶,坐下来望着大门,喜滋滋盘算起来。
胡老鸮性情随自己娘。当年,人都唤他娘叫“偷针眼”,街坊邻居无论大事小情,她都能瞅探得清清楚楚,手里攥人家无数短处,因此人都有些怕她。凭着这怕,他娘不知白得多少便宜。只可惜,有回夜里,他娘溜进人家后院猪圈,扒在后窗下偷听,没留神那屋里人猛地开窗,他娘额头正被磕中,顿时仰倒在地,又不敢出声。偏生那猪圈里头肥猪又拱过来,侧身躺倒在他娘头上,他娘挣扎不出,活活被压死。
胡老鸮记住这教训,不论如何瞅探,平安第。如今银器章家只剩这个使女阿翠,身子恐怕都没破过,竟想贪占主人家宅院。不过,听起来,这使女也算得上有些智谋,知道笼络那衙吏,帮她起做成这事。胡老鸮咂口茶水,心里想,这注财,是天上掉,沾者有份。两个嫩娃儿未见过阵仗,好好锅羊肉汤,若不当心,碰翻倒,未免
有些粉末,他倾些在手掌上看,全是烧尽细黑渣,这是迷烟管。程门板以往见过都是竹管,这银头次见。他忙望向土坑里尸首,此人不是端良之辈。
这时,院门那边忽然传来唤声,是吴扁嘴,身后跟着个身穿青绢褙子年轻后生。吴扁嘴引着那后生快步走到近前:“程介史,这人是韩车子儿子。”
程门板见那后生面相朴厚,却脸忧色,便指着身后说:“你来认认这尸首。”
那后生眼瞅见尸首,唬得顿时变色。他小心往前两步,略望望,忙避开眼睛:“不认得!”
“你再仔细看看。”
后生又慌慌看眼:“真不认得,从没见过。”
程门板看那后生不似在说谎,大感失望,自己又朝那尸首望去,忽然发觉尸首左边眉毛有些异常,他忙凑近伸手,抹去那左眉上泥土,再细看,那眉毛中间似乎曾被磕破过,留下斜斜道口子。
胡老鸮扒在银器章家院门边,侧耳听着里头两人说话。
听到那个衙吏胡小喜说得先回去想想,跟着响起挪凳子声、脚步声,他忙转身快步跑回自己家,关上院门,又扒在门缝边瞅。对面院门开,那个衙吏走出来,瞧着有些失魂。阿翠送到门边,虽笑着,神色也有些犹疑。胡老鸮瞧着两个嫩娃儿这般经不得事,心里不由得暗乐。
胡小喜垂着头,慢嗒嗒地走。阿翠在门边探望阵,才微皱着眉关上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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