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见于仙笛精通乐律,为人又淡静,极赞赏。乐律又与五行、术数相通,他最好这些高妙技艺,总忍不住探问,便向于仙笛请教。于仙笛也毫无吝惜,倾心解说。两人故而成为好友,常日里却极少见面。上回相见,还是去年夏天在琴奴那里。于仙笛为琴奴制张新琴,琴奴又嘱托画奴何扫雪,请李度在莲池中替她起造座琴亭,又求张用替她制作张琴几。亭几都造成后,她邀三人同赴琴会,众人欢聚场。
于仙笛望着张用,歉然笑
里离得又不远……他心里甜颤,忙数十五文钱,买半斤,用油纸包,兴昂昂望蔡市桥走去。才走半截路,却见前头个背影瞧着眼熟,到家酒店灯笼下才看清是范大牙。他忙赶上去,猛拍下,范大牙惊跳,回身见是他,恼得捣他拳。
“你这是去哪里?”他笑着问。
“嗯……”范大牙含糊阵,才说去寻作绝张用求解个难题,而后大致讲讲独眼田牛和砧头匠女儿阿善事。随即眼瞧见他手里那个油纸包,反问:“你是去哪里?”
他慌,忙随口应:“巧!也是去求作绝,程介史又摊个命案,极难解。”
“那正好。”范大牙龇着牙笑起来。
胡小喜眼瞧见他门牙缺块,若是平日,早笑起来,这时却全没兴致。
张用连声笑个不住,他自己都没想到,今晚竟会如此热闹。
昨天回家后,他钻进后边工坊便再没出来。他在朱克柔家算好水运仪象台各个木轮尺寸,回来后,又细细复算道,之后便开始描画图样。大大小小数百个木轮、木架、铜枢、铜球、水筒、水箱……组配起来,极费心力。他浑然忘记切,不停描画,不知画多少稿,地上丢满废稿。直到鸡鸣,才终于画好。他瞧着那图,哈哈笑两声,随即困倒,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不知睡多久,有人轻轻将他拍醒,睁眼瞧,是乐器名匠于仙笛。
几年前,当今官家重定雅乐,由于声律乐器自古以竹管黍粒定音准,但古今尺寸长短有变,竹管粗细难定,黍粒又大小不均。因此,有宋以来,朝廷虽然屡次考证修订,却始终五声难准、八音不协。当今官家最重礼乐艺文,继位以后,命文臣乐工齐力修订雅乐。丞相蔡京破除先儒累黍旧规,说夏禹制乐,以身为度,因此奏请以天子指节为律度,铸造帝鼐、景钟,编订新乐,赐名《大晟》,颁之天下,播之教坊。当时,于仙笛受命造钟,张用则时任官中铜器作大作头,钟磬所需之铜,由张用督炼。两人由此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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