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立即派人去问。老江,你叫庄六他们几个来。”
“多谢!明早来收回音。”
胡小喜转身出来,想到昨天夜没回家,便快步往家赶去。行到开宝寺前,天已昏黑,又下着雨,夜市却仍旧纷纷设摊开张。他浑身寒飕飕,便去个食摊前买两个和菜饼,要碗盐豉汤,热腾腾吃个饱。见雨还不住,又舍不得买伞,跟那摊主讨张油纸,遮在头顶。行段,见个摊上在卖油煎蛤蜊,鲜香气直扑鼻。他心里动,想起阿翠上午说爱吃这个,她这时个人在那大宅院里,恐怕正在孤恓,这
忍乱动。到午间,阿翠去整办几样菜,搬张小桌摆在院中大柏树下,虽然只是寻常蔬肴,胡小喜却觉得如同天上仙筵般,四目对视,未酒却醉。
吃过饭,两人又继续谈说,直到天上飘起细雨,他才惊觉过来。自从得吏职,他偶尔也贪耍躲懒,却从未这般浑然忘怀过。想到程门板那张脸,兴致顿时被浇冷,忙起身告辞。阿翠虽未说什,眼里却有几分不舍。胡小喜见,心里又颤,却只得骑驴子匆匆赶到程门板家。
路上,他想许多说辞,又怕被程门板识破,忐忐忑忑走进簟席铺,迎面却见程门板大步走出来。他刚要开口,程门板却已先吩咐起来:“正要去寻你。你赶紧去彩画行查问,是否有家人失踪不见。”
他见程门板神色有些急切,小心问:“介史,这是新案子?”
“嗯,昨天五丈河边发现只焦船……”程门板竟比常日耐心,细讲遍案情,最后说,“那年轻男尸衣裳滴有油漆涂料,应该不是彩画匠人,便是壁画匠人。你立即去彩画行查问,去壁画行。这是尸检簿录,你也细看看,瞧瞧能不能发觉什线头。”
他怕程门板问起泥炉匠江四,接过那几页簿录,答应声,忙转身出门,快步向北,赶往彩画行行首家。雨虽不大,到五彩史家时,衣裳已经浸湿。开门老仆见他是官府衙吏,便引他进去见主人,却是个细高身材年轻男子,神色瞧着有些拘谨。胡小喜记得行首史大雅有五六十岁,便问:“是开封府公人,有桩案子牵涉到你们彩画行,史行首没在家?”
那年轻男子听惊,但随即微挺挺身,清清嗓:“爹出门访友去,行里事暂由打理。不知府里要们做什。”
胡小喜见他摆出副管事人神气,乳犬初学吠人般,险些笑出来:“能否请你去行里查问查问,可有家五口失踪不见?”
“哦?姓什?”
“正是不知,才要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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