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家视艺如命,所有子弟自三岁时便辨识各般乐器,五岁习学乐律,七岁认材,九岁起学制八音乐器,先习土、匏,次学竹、木,后学丝、革、金、石。直到十八岁,才依个人情性优长,专攻门,并依器取名。于仙笛独爱竹乐,尤善制笛,又排在仙字辈,便取名为于仙笛。定名那天,每人得拿出件定名乐器。
他等这天已经太久,攒足口气,精选段从浙江余杭远购来等白竹,竹形圆匀、质地坚密,是霜降那天所割,竹龄已有五年,又风干两年。他先用细沙磨去竹身青皮,接下来便得
认得江四。”
“你再去尽快查明白江四后来行踪……”程门板听有些焦躁,随即转头问范大牙,“独眼田牛查得如何?”
“去他住处,那房主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范大牙瞧着神色有些委顿。
程门板越发焦躁:“都快去再查!”
两人答应声,忙转身各自快步走。程门板则呆立在原地,想着那焦船案,不知该从哪里入手。
于仙笛清早又来到便桥那家绒线铺门前,却没有进去,只在路口站着寻思。
典如琢那晚回家时身酒气,吃得大醉。他在这绒线铺买丝线时,尚未醉,那便是回去途中吃酒。他应该不会单独在外头吃酒,是遇见什人?那人又有什大原委,竟使得典如琢自尽?
于仙笛打算从绒线铺这里沿路寻过去,家家酒肆去问。他向倾心老庄自然无为之道,尤其自幼习学乐器制作,头样学便是认材选材,不论竹木金石,都得因其材、依其形、就其质,才能器形得宜、音色天成。因此,日常处事,他难得去强求什。然而,这回典如琢死,他却极难委于自然、放手不管,执意想查明白典如琢死因。
这固然是为替妹妹解开心结,但心底里,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想减轻心中之疚——这个妹夫是他替燕燕相中。他相中典如琢能凝神专注,却忘条,专注之人往往易于偏执。无论典如琢死于何因,恐怕都是由于这专注脾性,钻进死角,不知转还跳脱。自己当初未能预见这条,让妹妹新婚不到年便遭遇丧夫之灾。这疚痛,他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
从便桥到金梁桥沿河带,有数十家酒肆。于仙笛不厌其烦,挨家去细细打问。只是典如琢样貌并无特异,傍晚客人又正多,问十几家,都没人记得,倒惹得几个店主极不耐烦。于仙笛却并不泄气,反倒觉着多费些气力、多讨些厌,心里要舒坦些。不过这个念头旋即又让他更增愧疚,不禁想起多年前那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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