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幅《心经》全部绣好,窗纸已经微微透亮。她收起针线,细细打量眼前绣作,字她仿是唐欧阳询楷体,衬着白绢,清劲秀挺,如同片布列齐整墨色竹林般。她自觉比以往都绣得好,心想:这幅得自己留着。
她将白绢从绣架上小心取下,轻轻卷好,又找出块黄绸包裹起来。而后端着烛台照照镜子,面色极苍白,发髻也略有些散。她想,不能就这出门。她回身见下午婆婆打来半盆水还在,便将就那水,洗过脸,坐到镜台前,淡施些脂粉,略描描眉。用梳子抿好发髻,选根绿丝绳扎稳,挑枝碧玉莲花簪,配两朵水红珠花。又从衣箱里选件桃叶绣淡绿绸褙子、绿石榴罗裙,仔细换上。而后打开柜子里钱箱,里头有五锭十两银铤,还有三贯铜钱。她想想,只取两锭银铤、五陌铜钱,连那幅《心经》起包在绿锦包袱里提着,轻手开卧房门,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人影。她轻脚走过院子,拔开门闩,走出去,又将门轻轻带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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