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弯下腰拿灯照过去,见门边地面上果然有大片灰印子。他又弓着背朝厨房路细细照过去,阿念也忙挑着灯笼过来照。地上也隐隐有些扫抹后暗痕,仔细瞧,辨得出原本是滴滴,或左或右或中间,横隔不过尺,断断续续直延到厨房里头。厨房临着河岸,灶台靠着里墙,张大案板摆在窗边,上面摆着砧板、菜刀、几摞碗碟。右墙边则并排摆着米缸和两个大竹
解八八脖颈,轻轻揭开包扎青绢,粘附药膏随之也翻卷起来,露出底下伤口,紧靠着喉头,有三寸多长,已经用细丝线缝合,但伤口乌红,有些脓肿。喉头左上方,还有处小伤痕,斜斜小道,不深,血已凝住。张用看,心里动,闪过个念头,笑下,凑近那青绢嗅嗅,又重新轻覆到伤口上,回头问:“敷什药?”
单十六已跟进来,忙答:“是赵太丞看治,敷是南星散,另还开内服麻黄散,用温酒喂过两道。”
张用闲来爱读药书,听便知道,这两道方子都来自三年前官家诏令太医局编修《圣济总录》,这内服外敷两个金创方子都只是止血止痛。解八八这时显然是疼痛胀闷、阳虚热燥,便说:“明天换个药方试试,白薇散内服,磁石散外敷。赵太丞应该知道。走,咱们到外头去。”
他刚转身就见柳七和胡小喜、犄角儿、阿念都挤在门边朝里张望,柳七眼中闪着忧惧,他朝柳七微点点头,便朝外走去,那几人忙让开路。
走到外间店里,张用用油灯照照地上:“这地上血迹清除?”
“嗯。”单十六忙跟过来,“解八八脖颈上那血泉涌般,这门边淌大摊。替他捂那伤口,帕子和布全都湿透。葛大夫来才勉强止住血。知道这凶案场地不能乱动,直留到上午程介史来查看过,又唤仵作来查验记录过后,这才让浑家清洗掉。”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血迹?”
“咋没有?满处都是血!”单十六妻子阿蔡走出来,眼里满是后怕,指着地上比画,“门边大摊,门外棚子下头那根凳子边小摊。把那血帕子和布裹成团捧着,到河里去洗,血水沿路洒溜。今早起来看,从门到厨房地上也洒溜。”
“是手上血,去厨房里洗过手。”单十六补充说。
“让他去河里洗,他却忙着要去请赵太丞。厨房水瓢、缸沿儿、盆子、菜筐子里到处沾血。还好上午店里没人,若让客人见,还敢做生意?尤其门边这大摊,铲两锹炉灰都没吸干净,这会儿还有印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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