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包袱,便跑出门,随着逃难人群,慌忙望北城清波门逃去。
出清波门,奔二十几里地,他才躲到片僻静林子,坐倒在棵大树下,大口喘气歇息。家没,这兵就算死也再不能当。犹豫许久,他用身上带把小匕首,俯照着树坑里洼水,咬住牙根,把额头刺字狠命割掉,血流得满脸都是。他忙撕条衣襟裹住,捧些水洗净脸上血水。张俊脸破相,再想起这几年军营里受那些冤屈和刚才那场惊怕,爹娘又不知道去哪里,他不由得失声哭起来。哭够后,才个人继续往北。
还算命好,第二天,他搭上艘贩香囊、画扇、珠佩商船,在那船上做船夫杂役,路来到汴京。
今天,他和新结识伙伴起,来到汴河岸边寻买卖。那伙伴也是逃军,名叫翟三七,因生得有些清秀,人都叫他“翟秀儿”。两人在这岸边转寻上午,都没找见什好生意,就在温家茶食店后面这棵大柳树下歇息。翟秀儿朝着河面坐着,仍望看着新到船只。游大奇却懒得再费神,靠树坐着,闭眼养神。他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个是个年轻男子,游大奇在这带已经晃荡个多月,认得那年轻男子是厢厅书吏,名叫颜圆。另个是个五十来岁微胖男子,和和气气,没见过,不过听口音很亲切,似乎也是江浙人。游大奇闭眼听着两人寒暄,颜圆称那人“袁先生”。两人聊几句古书,似乎是《六韬》什,游大奇也听不太懂。那袁先生说还有事要赶紧去办,就先走。颜圆有些不尽兴,扫游大奇两眼,游大奇怕他瞧见自己额头上伤疤,侧低下头假装去理裤脚。这时,斜对岸虹桥根那只客船发生事故,人都闹嚷起来。颜圆和翟秀儿都闻声往那边伸脖踮脚地望去。
游大奇却自小清高,不好瞧热闹,他扭过头,反往河这边望去,对面力夫店街口水岸边泊几只船,还有只大船刚刚驶到,岸上有队纤夫拽着纤绳,拖着它寻空靠岸。这船上恐怕有生意,游大奇盯着望阵,错眼,却见这船前面那只船窗户里有个年轻标致女子,虽然隔着河,却让游大奇心头颤,那女子他认得。
梁兴被几声猫叫唤醒,睁眼看,是个少女,弯眉细眼,面容秀巧,笑眯眯地瞧着他,大约有十六七岁,身穿浅绿绢衫,从没见过。梁兴有些发蒙,又扫眼四周,是间卧房,陈设简朴,对墙扇小窗透进暖红霞光。他自己躺在张旧床上,被褥也都半旧,但十分洁净。屋里并没有见到猫。他回过眼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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