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他直留意,仍没有发现有什人跟踪。敌手是谁,无所知,只能静待。跑整天,他有些困乏,却不能安稳去睡。默坐半个多时辰,觉着时候差不多,先搬张椅子放到墙角,又走到床边,把被子摊开,弄成隆起状。这才吹灭灯,拿着刀摸黑轻步走到墙角,坐到那张椅子上,刀横放在膝上,在黑暗中静静守候。只盼着敌手能趁夜再次动手,只有捉到个,才好追查。然而,等整夜,没有丝毫动静,到后半夜,竟等得睡过去。
这夜坐得腰背酸痛,他捡起刀挂到壁上,又舒展身子,这才开门要去洗脸,迎头却见两个人大踏步走过来,竟是左军巡使顾震和亲随万福。
“顾大哥?”
“去东城外查案,顺道来问你,你前天说误杀人,为何至今没有人去报案?”
“这事极古怪……”梁兴忙把整件事前后经过讲遍。
告别,没东没西地,怎会说这话?难道是在说暗话?但又不是在边关打仗,好端端,说什暗话?
契据……
他在说契据!那契据藏在他卧房门框里!
那天父亲来,叫回家去,恐怕就是要交代契据事,却没搭理他。当时到处是耳朵,他又不能直说,只好说暗话告诉。
雷炮猛地跺跺脚,心想得赶紧赶回家里去看看。这时他已经走到梢二娘茶铺后边河岸,忙要拐到大路上去,才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刚要回头瞧,根细线忽然从脑后套过来,勒住他脖颈,跟着紧……
“哦?你这事也和梅船有关?”
“嗯,张择端先生说看到有两个船工
第二天清晨。
梁兴听到脚步声,猛然惊醒,膝上那把手刀“当”地掉落在脚边。
他睁眼看,窗纸和门缝都透进霞光,天已经大亮。那脚步声从院子走向前面药铺,应该是梅大夫。
昨晚和张择端辞别后,梁兴把马还回鞍马店,而后回到住处。梅大夫说已经查看过他房里,再没见其他蛇。那两条死蛇已经收拾干净,正好拿来入药。梁兴笑着道声谢,讨盏油灯,点着走到后院。
他房门虚掩着,里面黑沉沉片死寂。他小心推门进去,先用油灯四处仔细照遍,并没发觉有什不妥。他这才放心,转身从墙上摘下那柄手刀,这刀还是义兄楚澜送给他,是西夏名刀。汉地手刀刀身、刀柄都短,刀头宽、刀背厚,般只有两尺长。这柄刀则长出三寸,刀背也薄半,但异常坚硬锋利,使起来也更轻捷趁手。梁兴将刀放在桌上,坐在桌边,望着那犀皮镶银刀鞘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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