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白。
又张。
——八月初七,李大人宴请同僚数人,席间与方主事因猜谜起争执,砸碎白瓷杯双,打落牙齿半个。同日,河北来京成大官人唤六名姑娘作陪,喝酒无数杯,最后却说钱袋被偷,拿不出银子,被妈妈叫人打出门外。八月初九,鸿胪寺郑大人相邀出游,诉说家中妻子善妒,将小妾撵走等事情,中途谎称酒醉,想趁机轻薄,所幸其脚下踩空,摔下台阶鼻青脸肿……
簪花小楷娟秀可人,却絮絮叨叨记录那多无聊杂事。
这就是她曾经作为他探子,给他提供讯息。
浓郁似梦,迷离荡漾。
天色越加昏暗,房中窗帘低垂,黯淡得犹如夜间。他点亮支蜡烛,看着烛火摇曳晃动,喝下第口酒。
入口清醇,继而馥郁甘甜,萦绕舌尖。
他知道,家乡酒向来是这样。
甜而烈,在不经意间渗透心魂,让人迷醉沉沦。
门惯,咱们这些人也算是出生入死兄弟,居然连杯酒都不给!以后有事可别叫们帮忙啊!”
“得得,到时候跟你们说声就行,哪里需要那多礼数!”杨明顺笑嘻嘻地向江怀越作揖,“督公,先走啊!”
江怀越沉默点头,看着杨明顺兴致盎然地离开西厂,过片刻,起身道:“你们再吃会儿,回去休息。”
姚康等人却纷纷说既然已经吃得差不多,自己也该回家陪伴家人,毕竟冬至本应该阖家团圆。
江怀越怔怔,道:“好,那你们,都回家吧。”
又张,依旧是茶余饭后闲聊,楼内新近养黄鹂叫声动听,引来客人投食。
起身,从柜子里取出那个沉甸甸红木雕花妆奁箱,缓缓打开,金色流光,珠翠生彩。他将妆奁箱放到桌上,个人对着满箱首饰发笑。
随后,从怀中取出直没再打开过银质盒子,手指轻按,盒盖翻开。
桂花早就枯萎不成样,嫣红相思子亦变成暗红近似黑色。
在那个盒子里,还存放叠折得极为狭长整齐纸条。
他怔坐许久,终于伸出手,取起张,慢慢展开。
*
众人各自散去,厅堂内很快只剩他人,他坐会儿,才出门叫来马车,回到自己府邸。
灯火辉煌间,仆人们都在忙着过冬至。他们没有料到他会忽然回来,便询问是否用过饭,江怀越径直走向那个已经被尘封三年院落,只吩咐说,取坛桂花酒来。
红绢蒙盖酒坛送到房中。
他坐在空荡荡屋子里,打开酒坛。琥珀色佳酿缓缓注入青瓷杯中,浮沉丹桂香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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