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又不懂音律……”镇宁侯瞥眼席前等待乐妓们,忽抬下颔,朝着最后面那少女道:“你叫什?怎没上前自报家门?”
众人皆望向那边,最靠近山水屏风那名少女怀抱琵琶,低着头慢慢走上前,朝众*员行万福之礼。
屏,隐约可见里间已是宾朋满座。才转过插屏,镇宁侯已闻声回头,朗笑着站起:“蕴之今天怎迟来,该罚酒三杯!”
“临出门之前有急事,吩咐手下处理,因此耽搁片刻。不过既然侯爷开口,那自然不得推辞。”江怀越说着,便拿起桌上酒壶,倒满满杯,面不改色饮而尽。他还待再倒,镇宁侯忙按住:“知道你酒量好,这可是从辽东带回烈酒,你不怕醉倒,还不舍得让你独占呢!”
众人哄笑起来,江怀越略拱手,与镇宁侯同落座。这桌皆是镇宁侯挚友亲朋,如今人已到齐,酒家陆续上菜,临窗围坐乐女们亦重又拨弦奏曲。江怀越因问及辽东战具体情形,镇宁侯喝大口美酒,舒展着浓眉说起与女真人雪夜激战场面。他虽对文墨不甚在行,但口才得,言语间仿佛可见士兵们在陡峭山下浴血拼杀,大雪纷飞寒白利刃,战马嘶鸣惊破黑夜。
说到激动处,镇宁侯拍桌子:“要不是万岁不愿意再打下去,老子肯定还得带兵追击,把那些不知好歹女真人都送去见阎王!”
“万岁也是体恤将士们,久在严寒之地太过艰苦……”有人连忙打圆场,生怕这心直口快侯爷说出过头话语。江怀越道:“听侯爷这样说,倒觉得自己庸碌无为,成日都在为琐事烦忧。”
“蕴之忙都是精细事情,换这粗人可干不来。”镇宁侯哈哈笑,此时小厮敲门进来问道:“侯爷,您刚才点乐妓已经到,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进来吧。”镇宁侯挥手,继而又向江怀越道,“离京有半年多,刚刚听说最近京城教坊多些南方来姑娘,就特意叫来看看,免得老是这些旧面孔,都已经腻味。”
另名*员笑道:“是下官给侯爷推荐人选,看看是否合眼缘……”正说话间,原先在雅间内乐女们低头告退,继而屏风后环佩叮当,馨香浮动,莺莺燕燕鱼贯而入。
席间众*员皆面露笑意,打量再三。众佳丽抱着乐器自报花名,镇宁侯浅酌口:“各位有什爱听曲目,尽管点来,对蕴之——要不然就由你先说个曲名,怎样?”
江怀越这才收回目光,静静望着杯中酒,笑笑:“侯爷在座,怎轮得到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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