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人。”释站在比自己高头老桥面前,虽在微笑,眼里却没有喜气,“没有娘家,你姑且算唯亲人,所以,带他来见见你。”说罢,压低声音道:“让你现身,就是为这个。”
“舅舅好。”尾生憨憨地朝他鞠躬,恭恭敬敬地把那口袋书简放到他面前,“阿释说,您不但善于修桥铺路,更喜读书,这些书是小生平素最爱,充作见面礼,望您不要嫌弃。”
颗冷汗从老桥额头上落下来,半年不见,别没有,辈分倒上去。
“啊,哈哈,大侄子你好你好。”老桥敷衍几句,转身将释扯到旁,低声道:“你这大大咧咧回来,老汪家事你不管官府里头,这件案子可还挂着呢”
“他们抓不住。”释又侧目看看站在不远处尾生,“这家伙满有趣。”
这样人,见个,便处罚个。心中愤怒越来越浓,直至无法控制,任何人个无意动作,都会被视为可疑攻击。判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诛杀而后快。”她抬起右手,看着那枚指环:“而也发现,死在手中人越多,这上头翠色就会变得越多。”
老桥握住她手:“这戒指颜色,只有你自己能还回去。试试看,好不好最起码,这世上还有个人是你肯相信吧”
“你你觉得个曾经天神会相信只妖怪”她苦笑,“记得还是刑王时,眼跟心都很敞亮,被判罚人,没有不服气。而且记得,手里是有件武器,但始终想不起来那是什。”
窗外,暮色渐浓,地上店小二,像是睡着。
释又次跟老桥分别,老桥仍然没有追上去,只站在棵弯弯曲曲老树下,目送她远去。
老桥用力挠着头,在原地转几个圈儿,很严肃地问她:“你对那小子,当真情深意重,非他不嫁。”
她耸耸肩:“不过是看得顺眼罢。再说,是他心心念念要娶。”
老桥皱皱眉。
8
这次分别,并没有太久。
半年前,炎夏阳光与满树蝉声里,释主动回来看他。
跟在她身后,还有个青衫布履、满头大汗年轻人,身上背着十几卷书。
这个家伙,老桥是认识。城南新搬来户人家,老父亲做小本生意,独生子除帮忙,便是寒窗苦读。父子俩都憨厚,若遇求助,必伸援手,深得四邻敬爱,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和乐美满。这独生子,人称尾生,不止满腹学问,模样也生得斯文清俊,只怪为人太过端方朴实,反被些三姑六婆传为愚钝,如今已过二十,还未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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