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在她脑仁里狞笑,刮骨般尖刻。
后背衣服就被汗水浸透,又黏又湿,燥痒不堪。
她翻个身,侧躺,依旧不能入眠。
号房闷热,犹如笼屉,将她切希望、欲念都蒸发出体外,灵魂点点出窍似……
,穿着白色裙子,跪在黄色土墙前面,还没有死,可是已经丧失切知觉,非人,乒声,天灵盖顿时像沙丁鱼罐头铁皮盖子似被子弹狠狠地撕开!番茄汁般又浓又黏血液,从已经被切割成碗样头骨边缘溢出,流淌下微张嘴唇。身体僵持秒,抑或两秒?终于缓缓地仆倒在地……
烟头在纸烟缸里掐灭,从口袋里又掏出支烟来,用火柴点燃,接着叼在嘴里。
三角眼用充满恨意低声说:“秦姐,算您面儿大,认栽。”说完回到通铺上,在小青身边躺下。
小青十分惊讶,她以前听说:进看守所“新收”,无论男女,当天肯定要挨顿,bao打,最轻也是冲完冷水之后坐板儿背监规,哆嗦下都要挨嘴巴。自己能逃过劫,要感谢三角眼手下留情。但是这个秦姐比自己早进来不多少,怎会有如此派头,连号长也不放在眼里,她到底是什来头?
算,不去想,还不如想想自己境遇。
躺着,仰面,瞪着圆圆双眼,像死尸般凝视着极遥远或极迫近天花板。黑暗中,嗅到不等式吐出烟雾,渐渐产生幻觉:她真切地感到自己被浓重烟雾融化、分解,变成团人形铅灰色颗粒,飘到半空,俯视着躺在通铺上这个卑微如小白鼠似小青。越看越觉得惊讶,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怎回事呢?怎忽然就被抓进这里?怎就要受这种罪呢?等待她将是什?释放、徒刑、还是……
扑倒。
在地。
“哎哟……疼死!”她龇牙咧嘴地呼着气,左手扶地,右手揉膝,浅蓝色开洞牛仔裤露出小腿上,片严重摩擦出绛紫色,活像是被火燎把。
这里是Darkness酒吧后巷。
固然,这后巷黑黢黢,但毕竟走得很熟,自己居然被绊跤,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她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掸掸身上灰土,回头看,隐约辨出:有个人就坐在那把后背裂开而被扔掉椅子上,伸出条腿。她下子火,他怎连句对不起都不说?正准备大吵架,却听见个低低声音,从那个人口中若有若无地飘出来——
太可怕!
不可能!
不可能!谁也不能不让活下去!
……
谁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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