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劫后重逢（1 / 12）

“这长时间？”记者部主任愣住，要知道，李总向以严厉苛刻而闻名于新闻界。

“

郭小芬回到这座城市准确时间，是这天中午12点23分。

她坐在“海西”号列车卧铺车厢棕绿色折叠椅上，支着下巴，呆望着窗外景象由碧绿而空旷原野，渐渐变成散布着排排低矮瓦房村庄。

车速放缓，几个巨大煤堆像钉在天空楔子似冒出来。铅色厂房后面，烟囱百无聊赖地吐出灰浓烟雾，砖红色旧楼，浮着白色泡沫河水，没有栏杆石桥，狭小街道上神情呆滞行人。突然，整座城市像被撕掉壁纸老墙样斑驳地冒出来，臃肿而密集楼宇，丑陋巨幅广告像帽子样扣在顶端，每扇玻璃窗都反射出污浊光芒。她闭上眼，个月来发生林林总总，犹如电影预告片般，片断、散碎，而又绵绵不断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在上个月系列命案中，身为临时专案组成员她，在最后刻窥见真凶面目，却因此被绑架并囚禁到地铁施工时留下侧洞里，在令人窒息黑暗中度过恐怖整整四十小时。

被解救出来第二天早，她不顾男友劝阻就回报社上班去。走进《法制时报》采编平台，所有同事——无论平时要好还是不和，都上前和她打招呼，小心翼翼地问她“还好吗”，有人还给她端来杯香喷喷、冒着热气咖啡。她笑得依旧和从前样灿烂，连说“没事，你们看这不是挺好吗”。大家这才放心。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刚刚坐下，电话就响，是总编辑李恒如打来：“你怎不在家休息下就来上班？”她笑着说自己没那娇气。李恒如说：“那也不行，这样，你到办公室来下。”

总编辑办公室在楼上。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盛有咖啡纸杯边沿，边啜着咖啡边走到电梯前，按向上按钮。电梯门开，她走进去。电梯门关上。接着，几乎整层楼人都听见声凄厉惨叫。

有人跑过去，啪啪啪地连续拍着电梯按钮，电梯门重新打开刹那，郭小芬疯似冲出来，几乎是撞在对面墙上，然后慢慢地蹲下，呜呜地哭起来。电梯里面，咖啡洒地，个纸杯犹在滚动。

心理医生诊断，她患上严重“密闭空间恐惧症”。

按照医生建议，记者部主任将张替郭小芬开好申请休假周假条，亲自递到李恒如面前。李恒如看眼，先签字，又亲笔把“休假周”改成“休假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