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平上了车,兴许是酒劲上来的缘故,他把皮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不断打嗝的嘴巴,巨大的身躯蜷缩在副驾上,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刘思缈以为他睡着了,虽然心里还在纳闷他为什么喝醉了要给自己打电话,但出于礼貌又不愿意打扰他休息,只好发动了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穿梭。前面车辆尾灯的灯光和路灯的灯光交织着投射在车窗玻璃上,令夜幕中的树木、楼宇、
,嗓音洪亮地喊了一句:“刘处长,好久不见!”
刘思缈一看,是A省公安厅负责经侦工作的汪副厅长,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早就听说你要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那件案子是不是到了收网阶段了?”
“是,这次我过来,就是要跟部领导商议行动的起始时间,夯实行动的具体方案。”汪副厅长做了个瓮中捉鳖的手势,“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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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将盛着花草茶的茶壶和茶杯放在桌子上时,不小心将这些玻璃器皿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怪好听的“叮叮”声,打断了刘思缈的思路,然而当她捧起茶杯,望着漂浮在氤氲之上的一朵旋转摇曳的玫瑰花瓣时,不禁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下午,她接到郭小芬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回来了,约她今晚七点在远洋时代广场二层的咖啡店见面,刘思缈正准备去给市中级人民法院送一份材料,算了算时间应该没问题,便同意了。送完材料,天已经擦黑,她开车往东走,突然发现马路对面的一家烧烤店里摇摇晃晃走出个人来,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掏出钥匙打开了一辆黑色Jeep指南者的车门,就往驾驶位上爬。刘思缈赶紧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了个头,一直冲到烧烤店门口,跳下车,一把拉开指南者的车门,对着里面那个攥着手机,闭着眼睛,把脑袋靠在车座头枕上的汉子低声而严厉地说:“杜处——你给我下来!”
杜建平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有点儿惊讶,又有点儿害臊:“思缈……咋了?”
“什么咋了?!”刘思缈生气地说,“再晚一步你就酒后驾车了,退休金你不想要了?!”
杜建平从驾驶位上慢慢地蹭了下来,巨大的头颅耷拉着,半天没有说话,刘思缈冷不丁看到他攥着的手机屏幕上,居然显示的是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您找我?”
杜建平嘟嘟囔囔的,本来声音就含混,加上烧烤店和旁边几家餐馆门口,都有穿着各色制服的招待员此起彼伏地吆喝客人进店,导致刘思缈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索性一指自己那辆凯美瑞:“您上我的车,我送您回家吧!有什么事儿车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