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同一时间,呼延云来到了段新迎家对面那栋楼的楼下。
刚才坐上车以后,张昊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等商务车把他送到地方开走之后,他才猛地想起来,从下午出去追踪段新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直还没有跟刘新宇联系过,而且过了这么久了,无论如何也应该跟他“交班”了。
“该死!”他朝着自己的脑袋瓜狠狠捶了两捶,“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否则不至于晕晕乎乎地忘了正事!”
他拿出手机,拨了刘新宇的电话号码,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家伙,好端端地关什么机,要是有事联系不上咋办。
妈一声,最近西边那片野地里好像聚集了很多野狗,今晚寄存在我们宠物宿舍的那只狗狗,就是被野狗咬伤的。所以,让阿姨尽量别带阿宾出来遛了,不然要是真被携带狂犬病毒的野狗咬了,可是十分危险的。”说完,她坐上车,车很快开走了。
于文洋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朝红都郡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已无人踪。两只土黄色的野狗迎面走来,似乎想咬他又有点怕他,犹豫一番后终于颠颠地跑开了,连一声犬吠都没有留下。
那辆一直隐没在阴影中的迈腾发动了。
它慢慢地跟在于文洋的后面,安静得宛如他的影子。
呼延云想着想着又苦笑起来,要说耽误事,自己这么久没和他联系才是耽误事吧。
他只好拦了辆出租车,一直来到段新迎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十几座六七十年代的灰色老楼组合而成,猛一看活像是一堆堆废弃已久的砖垛子,院落里有些花草树木,也都像没娘的孩子一般往疯里长,白天行走在其中,都是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楼群死一样寂静,偶尔传来老人剧烈的咳嗽声,让人怀疑路边的每个莫名形状的物什都是他吐出的五脏六腑。还没有被顽童用石头打碎的几株路灯瑟瑟地张着眼皮,一阵夜风吹过,地上的树影、楼影和人影都在拼命作揖,仿佛向暗夜求饶似的。
也许就是这阵风的缘故,他感到被酒精泡得沉沉的脑袋忽然疼痛起来。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一种隐隐的不安从他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于文洋停下了。
迈腾也悄无声息地开到了他的身边。
司机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布满痤疮的脸。于文洋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坐下,黑暗中,两个人都铁一样沉默着。
许久,于文洋说话了:“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痤疮脸静静地听完,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