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山没接。
周围宾客已经开始喧哗。
“他怎穿红衣?”
“这不是对死者大不敬嘛,得有多大仇啊。”
“林家水深啊。”
“到头来还被自己学生卷进洗钱里去,像林老这样清高人,应该受不别人怀疑吧,所以才宁愿z.sha。”
客人们皆是身黑衣,依次在林逸秋灵堂前鞠躬。
压抑肃穆环境太能感染个人,不管来者到底有几分真心,在灵堂之中不免都红眼眶。
“林以山还没来吗?”林以深身着丧服,跪坐在灵堂。
秘书也是黑衣打扮,低声说道:“应该不会来。”
好想陆慎行。
他下床打开日记本,在本子上笔画地写下。
——第四天,有点失眠。
然后,合上本子。
*
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不用太担心他。
“知道。”男人望着他,顿顿说道,“可还是小朋友。”
“小朋友。”
所以需要关心,需要照顾。
手机防水怎?
季维头雾水正想点头,可想到陆慎行上句话,他立马电光火石般……懂。
他关掉手机后,全身温度也没有丝毫要减退痕迹。
他洗完澡,脸颊上依然片薄薄绯红。
他走上床,把头蒙在被子里。
“不来也好。”
林以深还真怕他这位弟弟沉着张脸来,让人看林家笑话,虽说如今林家骨肉相残已经没有什名声可言,可毕竟是长辈溘逝,该有体面还是要有。
正在这个时候,个人牵着小女孩手走进灵堂。
“你怎来?”
林以深惊讶地站起来,秘书忙走上前递过孝服。
林逸秋葬礼那天是个雨天。
前来吊唁大部分都是上层名流,以及林逸秋教过学生。
“哎,林老多好个人啊。”
“不争不抢。”
“资助很多穷学生,可惜。”
即便咫尺千里。
字句像是敲击在他心上。
安静房间里,心跳声绵延不绝。
季维捂住心口位置,故作镇定地“嗯”声。
他当天晚上失眠。
过会儿,他才拨通视频,很没底气地说:“手机……不防水。”
男人只手撑着头,另只手翻着剧本,听到他话抬眸,温柔地没有拆穿他:“那是哥哥记错。”
季维松口气。
接下来话题都很日常,陆慎行问他上课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去宋教授那儿,甚至每天吃什……
简直把他当成需要被人好好照顾小孩子,他忍不住小声地说:“已经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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