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道:“那就是,说过与子重终生为友。”说罢,褰帘上车。
那个名叫柳絮小婢深深看陈操之眼,摆手道:“陈郎君,路平安哦,若老夫人身体好些,请派人告知家娘子声。”
陈操之道:“会亲自来相谢。”看着油壁轻车缓缓驶动,猛然记起事,唤道:“英台兄且慢——”
油壁轻车停下,谢道韫从车窗里露出半边脸,却已是除去缣巾、解散发髻,长发披垂下来,小婢柳絮跪在她身后,正准备为她梳妆,回别墅总要换回女子妆扮啊,这见回陈操之,可知有多费神。
车窗外阳光耀眼,谢道韫手遮在额前做凉篷状,心怦怦直跳,问:“子重何事?”
缓起身,说道:“就是入士族也很难啊,子重。”
陈操之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态,模糊暧昧是害人,应道:“是很难。”
谢道韫瞥陈操之眼,勉强笑笑,说道:“食盒已经送到,子重用罢午餐就可以上路。”
陈操之起身看,个健仆步行、个庄客挑着担食盒,向曹娥亭行来,原来谢道韫方才吩咐那健仆回别墅是为给陈操之四人准备午餐,其中份还是斋饭。
谢道韫道:“子重,那回去,代向陈伯母问安。”
陈操之走近前,问道:“令叔父谢豫州不日就要北征吗?”
谢道韫很奇怪陈操之怎问起这个,点头道:“是,四叔父屯兵下蔡,等候朝廷命令。”
陈操之前世未曾读过《晋书》,对谢万北征解仅限于《世说新语》及其相关注释,只知道谢万这次兵败之后被削去官职、免为庶人,翌年抑郁而逝,陈郡谢氏经营多年根基——豫州从此被桓温划入他势力范围圈,陈郡谢氏面临空前危机,所以谢安不得不出山。
这时陈操之面临第次历史大事件,他自感位卑言轻,有些事就算事先知道会发生,以他现在身份也是无能为力,预言者下场往往可悲,但谢道韫是他知己,若不提醒下于心不安,说道:“
陈操之向机辩,这时也不知该说什,只是深深施礼,陪着谢道韫走下曹娥亭,猛烈阳光顿时倾泻下来,让人有短暂晕眩之感,身边这颀长身影虽是缣巾襦衫,但行步之际,隐现长腿细腰轮廓,有绰约之姿——
谢道蕴走到油壁车前,回眸望着陈操之,问:“子重可还有话说?”
这真像是永不能相见离别,陈操之觉得眼睛酸涩,问道:“还能不能再见英台兄?”
谢道韫细长眸子浮起笑意,问:“子重以为呢?”
陈操之道:“应该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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