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三兄陈尚精通《诗》、《论》、老成稳重,若不是屈于寒门,早已功成名就,侄儿以为三兄去得建康。”
陈咸对自己儿子倒是看得很清楚,说道:“陈尚倒是稳重,可他未入品,未有官职,又从未去过建康,难免有乡鄙之气,还是亲自去,让陈尚陪着,明日就启程。”
陈咸想着钱唐陈氏能早日入籍士族,简直是日都不想耽搁,入籍士族,不仅享有荫户之权,还可收容流民作佃户,附近自耕农也会来投靠,陈家坞眼见就可以兴旺起来,更重要是族中子弟参加定品就不会低于六品,谋官也容易得多,而不会像以前苦读诗书辈子也只能躬耕垅亩,寒门子弟想要出头,何其难哉!
陈操之微笑道:“四伯父,去得太早不行,这事不急在这、两日,万郗参军有事耽搁还未到建康,伯父和三兄去得早也要等着,侄儿以为端午后再启程不迟,这几日侄儿与伯父道把钱唐陈氏簿阀和簿世整理下,这是要带去谱牒司。”
陈咸点头道:“操之说得是,陈氏出于颖川,有簿阀可证,谱牒司也可以稽查,这簿世嘛,上溯
父忽悲忽喜、又啼又笑,疑似失心疯,但说话又是很清楚,不敢多问,唯唯退出。
陈咸激荡心情平静些,问道:“操之早就想着要把钱唐陈氏上升为士族吧,伯父素知你有大志向?”
陈操之道:“侄儿以前只是这想过,没敢向伯父说,更不能对外人说——”
陈咸点头道:“操之真是能成大事。”
陈操之道:“伯父过奖,想先祖长文公主持制订九品官人法,如何长文公子孙却被拒于士族之外?钱唐陈氏若无士族地位,则田产不能保、下人得不到庇护,去年若不是稚川先生,陈氏田产只怕就被剥夺去大半,次被欺、次次被欺,只怕不出十年,陈氏族人难免饥寒失所。”
陈咸白眉颤动,连连点头。
陈操之道:“现在有郗参军肯提携,如此良机绝不能错失,郗参军赴会稽请谢安石出山,现今想必已离开会稽去建康,他会向贾令史交待此事,具体如何做,贾令史会指点们——郗参军说不宜出面谋此事,所以来与伯父商议,看从兄中谁去建康合适?”
陈咸立即道:“兹事体大,亲自去。”
陈操之道:“伯父虽然康健,但毕竟年近六旬,不宜太操劳,让三兄陈尚去如何?”
陈咸叹息道:“说起来钱唐陈氏实在衰微,老辈还有和汝父做过品官,这年代辈若不是有操之枝独秀,真是挑不出能独当面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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