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咸听陈操之后面这句话,愕然半晌,说道:“操之这说,才觉得陈流之子还真不像是陈流骨血,陈流鼻高嘴尖、自幼清瘦,但他这个儿子却是又白又胖,眼睛微陷、鼻梁扁平,既不像陈
三代,吾父——即汝祖,汝祖兄弟三人,个未成年便早夭,另个留下女后也早逝,只有汝祖育有子女九人,存活成人有四子二女,四子便是现今东南西北四楼,东楼无后,将次子过继为嗣,钱唐陈氏现在这东南西北四支定要延续下去——不过这簿世确有些寒酸,汝祖曾任上虞县尉、是九品县主簿、汝父是东阳郡丞、汝兄是八品海虞县长,都是低品官。”
陈操之道:“伯父莫担心这个,这北来士族和三吴士族众多,几十年来,高官显职都被巨族门阀把持,次等士族少有晋升高位,子弟不肖、无品无官次等士族也不在少数,如钱唐陈氏这般代代有品官已不在那些次等士族之下,事在人为,士庶之分虽然森严,但也不是不能转圜,那鲁主簿还能改注籍状、诈入士族,钱唐陈氏先祖显赫,如何不能堂而皇之主籍士族!”
陈咸忙问究竟,鲁主簿如何能诈入士族?
陈操之便说是上回见到冯县相,冯县相告知他。
陈威摇头道:“岂有此理,竟还能诈入士族,就不怕别人检举他吗?”
陈操之道:“当时侄儿也是这想,诈入士族是大罪,但冯县相言道,鲁主簿有褚俭庇护,又在县上掌管簿籍,若知有人检举他,他可以暗中改回庶籍,难奈他何。”
陈咸道:“钱唐褚氏、鲁氏现在与们是死敌,褚、鲁风光,钱唐陈氏就难免窘迫。”
陈操之道:“这个不用急,那鲁主簿以士族自居,必然扩张田产、不纳赋税,先不惊动他,待他恶迹彰显时再检举,那时他单单改回庶籍是隐瞒不过去。”
陈咸连连点头,忽道:“操之,有事伯父要对你说,陈流畏罪不敢归乡,你六伯父怜惜陈流尚有三岁幼子,想把陈流之子接回陈家坞,至于陈流之妻则任由其归母家,未想到陈流之妻不肯把幼子交出,也不回母家,县上传言,鲁主簿经常在陈流宅第里*宿,秽声四布,但因陈流已被逐出宗族,陈氏亦不好出面诉讼——操之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陈操之叹息道:“陈流真是被褚氏、鲁氏玩弄于股掌之上啊,帮着外人图谋本族兄弟田产,现在弄得有家不能归,这事现在确不好插手,鲁奎作恶多端必自毙,那陈流之子——若真是陈流骨血,到时再收回来养育,好生教导,莫使他再走其父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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