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眸色沉沉,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
沈顾容还在担心他徒儿又哭,疑惑道:“牧谪?”
牧谪微微偏头,整个心思都在思考要如何为师尊排除上世危险,因为沈顾容也看不见,也没有像寻常那样伪装出温柔笑容。
他面无表情地将脑袋在沈顾容温热掌心贴着蹭蹭,温声说:“师尊,没有再哭。”
沈顾容这才抬手将他脑袋打,淡笑道:“没哭有什可卖乖,你找谁讨赏呢?”
牧谪甚至心狠地想,如果他师尊真有那些记忆,为什不在开始就任由他在火架上烧死,好这悲惨结局源头?
牧谪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将已经到嘴边话问出来。
就算问出来又有什意义呢?
牧谪换个角度去想。
不管那些记忆是真是假,他所身处现在才是最真实,他师尊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没有变成那具冰冷尸身。
假象呢?
如果是真实存在过,那您……到底记不记得那些记忆呢?
但是话到嘴边,牧谪却惊觉自己竟然恐惧得不敢去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期望到底是什答案。
是不记得吗?
那若是师尊不记得,那为什在幼时要将元丹分给他让其强行入道,避免被疫鬼夺舍,乃至后来系列悲惨结局呢?
牧谪抿抿唇,没说话。
天色彻底黑下来后,沈顾容才伸个懒腰,披上衣服从温泉里出来。
这便足够。
牧谪眸瞳中倏地浮现抹幽沉墨色,他几乎是阴鸷地盯着自己浸在水中修长五指。
这世,什都变,而变化最大便是这双已经能拿得动剑手。
记忆中此刻,他应该还是在埋骨冢中,日复日地练着那可笑剑招,身体中毫无灵力,只是个寿命只有百岁凡人,无论什全都要师尊护着孩子罢。
而现在,他已学十年可斩杀妖邪剑,而修为也到常人望尘莫及元婴期,但凡他有点脑子,就不可能让事情再像记忆中那般发展。
若是记得……
明明身处温泉中,牧谪却浑身上下全是彻骨冷意。
若是他师尊也都记得那些记忆,那便是天道机缘,重活世。
那沈奉雪对造成上世那悲惨结局罪魁祸首,心中有没有对他……哪怕丝怨恨?
如果没有牧谪,沈奉雪依然会是那个受三界无数人敬仰玉树芒寒沈圣君,他不会孤身闯入火架,将个浑身脏污人人喊打孩子拥在怀里脏华美衣摆,不必因偏爱他收到虞星河嫉恨,更不会手无寸铁地被魔修拽下神坛灵力枯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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