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叮嘱番,又记下院中几个需要修葺地方,留几个下人伺候。
晏行昱不习惯被这多人伺候,全都打发走。
这番折腾,已过亥时。
好在晏戟只是冷待,并未苛待他,这院子虽然偏僻,但该有却样不缺。
晏行昱收拾番,闭着眸靠在软枕上拨弄佛珠,他墨发披肩,满脸都是困倦之色,仿佛随时都能睡去。
“离主院远些倒也好。”赵伯许久未见晏行昱,喋喋不休个不停,“小公子这些年被夫人宠坏,还是个孩子脾气,前几日不知在哪里听到您……闲话,唉。”
他没说完,晏行昱却也大概猜到。
晏行昱离京那年,他弟弟晏为明也才三岁。
虽然当年很粘他,但十年过去,物是人非,不说晏为明如何,就连他也早已不记得那个弟弟长什模样。
他在外十年才归京,再加上走时名声不怎好,京都人不知要说多少闲话。
”
晏戟疾步离开。
赵伯满脸忧心地将晏行昱带去他当年院子。
晏戟虽位高权重,但却极为节俭,晏行昱离府十年,相府竟然没变化多少。
偏院门扉虽然破落,但里院却收拾得井井有条,药圃花圃用篱笆隔开,旁还栽着两颗桃树,枝上绑着条条红绸裹着凝成冰霜白雪,仿佛冬日里也盛开着花簇似。
不知过多久,他将佛珠拨动数圈,口中佛经也念完遭,这才缓缓张开眼睛。
这是他这些年在寒若寺养成习惯。
他自幼有些心疾,最忌心神激荡,佛经能静心。
窗外雪飘落而下。
晏行昱病弱不便开窗,只能从那窗棂缝隙中瞧见那纷纷扬扬飘落雪瓣。
晏为明还小,听信那些空穴来风传言对他产生恶感,倒也正常。
晏行昱并不在乎。
阿满却在旁气得脸颊鼓鼓。
他总算看出来,他家公子爹真不是个东西,儿子回来这般漠然也就罢,还将嫡子打发到这种偏僻住处。
这简直是将对晏行昱“不喜”摆在明面上,这若是传出去,外面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
赵伯拎着灯将晏行昱迎进去,边走边小声道:“现在朝中动荡,几个皇子折腾得满城乌烟瘴气,老爷整日都在忙朝事,并非故意冷待少爷。”
晏行昱垂着眸,长长羽睫轻轻眨,遮挡住有些黯然眸瞳。
是否是故意冷待,他心中清楚。
赵伯说完也觉得这个理由不通,干笑声:“老爷说少爷在寒若寺多年,定是喜静,早早就让们将这院子收拾出来,虽然偏僻但十分清幽。”
晏行昱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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