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起身,层叠衣
玉颓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感受着晏将阑微弱呼吸声,终于闭上眼睛。
这是他十四年来第个安稳觉。
***
翌日早,雪依然在下。
晏将阑往往辰时就起,但今日却不知为何直昏睡,想要醒来却像是鬼压床似手指都无法动弹下。
玉颓山立刻被说服,眼眸弯嘻嘻笑着说:“那还好,不是个人。”
晏将阑笑起来。
两人躺在诸行斋斋舍偌大床榻上,安安静静听着呼吸声和雪落声。
玉颓山嘻嘻哈哈会,看着旁暖色烛火,突然毫无征兆地说。
“聆儿,害怕。”
晏将阑说:“你没有声音。”
玉颓山脸僵。
每个人都有声音,并非是真正语言,而是像是盛焦焦土龟裂声、亦或是晏玉壶水流潺潺,以及带着杀意“嘶嘶”,晏将阑甚至连灵脉声音都能听到。
除玉颓山。
“闲听声”由“堪天衍”而生,却无法听到“堪天衍”声音。
玉颓山早已没昨日那罕见脆弱,穿身暖黄色衣衫,那衣服形制和纹路竟然和当年“奚绝”及冠那日模样。
他蹲在床边,金色眸瞳看着晏将阑睡颜,笑吟吟地道:“走啦。”
晏将阑似乎察觉到什,眉头皱似乎想要挣扎着清醒,但又被玉颓山指尖天衍灵力拖入更深黑暗中。
玉颓山手指缓缓从晏将阑眉心移开,指腹那丁点温暖随着寒风点点消失。
这十几年来玉颓山长发直都像是孩子似披散着,落拓不羁又天真无邪,但今日他罕见地束发冠,那双妖异金瞳也终于变回漆黑眼瞳。
晏将阑没问他害怕什,像是早就深知玉颓山切希望、畏惧,只是轻轻顿便柔声回答:“那就不做。”
玉颓山却立刻摇头:“不。”
他不想被辈子关在天衍地脉中不得自由。
玉颓山似乎想再和晏将阑说几句话,但思来想去却发现他想说话早在两人相依为命十余年里全部说完。
所有安慰、劝说、叮嘱,能说都说。
自从少年时两人第次初见,在晏聆耳中奚绝便是片安静死寂。
玉颓山抱着丝希望小声问:“是没有,还是你听不到?”
晏将阑:“不知道。”
“哦。”玉颓山将锦被拉到身上遮挡住半张脸,只露出双纯澈金色眸瞳,他看起来有些失落,“这样啊。”
晏将阑看得心尖酸涩,熟练地哄他:“没关系啊,“闲听声”是最鸡肋相纹,没什大用,再说也听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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