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将阑悄无声息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耳朵,轻轻地道:“没有。”
玉颓山没懂,疑惑道:“什么?”
晏将阑走上前将玉颓山掀到里面去,自己侧躺上去。
外面大雪飘零,落在窗棂和地面的轻微声音在晏聆耳中却极其清晰。
晏将阑躺在那,默不作声地听雪落的声音。
他本以为玉颓山躺在里面已经睡着了,但没一会玉颓山突然一翻身,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晏聆?”
晏将阑笑了起来,见他还打算在这里躺到天明,索性将他直接拖起来:“我们不在这儿睡,走,我带你去……”
他想了想,除了獬豸宗,似乎并没有两人能落脚的地方。
玉颓山百无聊赖地趴在晏将阑肩上:“去哪儿?”
晏将阑很快想到地方,站起来将他拽着起身:“跟我走吧。”
玉颓山浑身筋疲力尽,完全不在乎什么舒不舒适,只想在这冰天雪地躺一夜,但晏将阑曾在冰天雪地里被罚跪过好几日,一见雪地就莫名发憷。
团转吗,难道不好玩?”
“好玩。”玉颓山眉头紧皱着,像是被人强行打翻了正在吃的碗一样,闷闷不乐地说,“但我还是不高兴。”
晏将阑弯着眼睛一笑:“哪里不高兴?”
玉颓山拉着晏将阑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这儿,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
晏将阑叹了一口气,带着玉颓山的手轻轻移到左侧,轻声道:“心脏在这。”
晏将阑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怎么?”
“我是什么声音?”玉颓山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能听到万物之声,我呢?”
他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声音。
晏将阑沉默半晌,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呢喃道:“哥……”
玉颓山并没有看出他的为难和隐瞒,还在满脸期盼地看着他:“嗯嗯?”
他带着玉颓山一路御风而行,片刻后悄无声息落到一座小院门口。
那竟是天衍学宫诸行斋。
晏将阑轻车熟路地将斋舍的结界打开,带着玉颓山进去。
他解开鹤氅挂在屏风上,正要让玉颓山自便,一转头就见玉颓山一溜烟冲到内室的床榻上蹦上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横躺其上。
——若他觉醒的不是“堪天衍”,此处或许真是他的住处。
玉颓山满脸茫然。
分神的身体没有温度、没有心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他已经太久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忘记心脏长在左边。
“对。”玉颓山点头,道,“我是不是太累了?”
晏将阑羽睫上落了一片雪,被他轻轻一眨化为水珠滑落下去,他声音又轻又柔:“是啊,你太累了。”
玉颓山:“那怪不得。”